秦易的话打动了孙元,确实,宁乡军人手不足,是该扩大编制。川军普通士兵是无辜的,毕竟是卢督师留下的骨血。同为天雄一脉,卢督师对自己恩重如山,难不成自己眼睁睁看着他的以前的老部下分崩离析?
川军按照宁乡军的战法训练两年,现在加入孙元部,瞬间就能融入。若是放他们走了,倒是可惜。
他挥了挥手:“秦将军你下去吧,至于我军的战法和规矩是否是儿戏,以后你就知道了。”
秦易一呆,突然明白过来。面上露出狂喜:“将军这是要收留我等无家的孤魂了?”
孙元淡淡笑了笑:“去找黄先生吧,他会安置你们的。不过,你部要散编入我宁乡军,如你们这些军官,说不定要从普通一兵做起。一切都靠自愿,愿意留下的,我收了,愿意走的,绝不强留。”
秦易大喜,又磕了一个响头:“末将多谢将军收留,只要军中的弟兄又个好归宿,我就算做一个大头兵,也是无妨。至于达散了编进宁乡军,咱们摇身一变成为无敌的宁乡铁军,欢喜还来不及,又如何敢有怨言?川军……川军死了……吃了这么多败仗,还有什么颜面立于世间。”
他一咬牙站起来:“若是老督师尚在人世,也会将川军给拆散了,末将这就去寻黄先生。”
正说着话,有人走进帐中,叫道:“太初,川军溃兵肇事你可知道……秦易……你在这里?”
进来的正是黄佑。
秦易听黄先生提起自己的名字,一脸燥红:“秦易见过黄先生,正要去拜见。”
孙元:“黄先生来了,某决定收编川军残部,只要让秦将军去你那里报到。”
黄佑面色难看,对秦易一挥袖子:“知道了,你先去我帐中等着。”
“是,黄先生。”
等秦易推出帐中,黄佑发作了:“太初,你真是糊涂,竟然收容秦易他们。依我看来,给他们一点路费打发掉,也算是看到老督师的面子上,尽了往昔日同僚的情分。”
孙元对黄佑激烈的反应估计不足,吓了一跳:“黄兄,你好象不同意收留秦易他们。怎么说,他们也是老天雄的弟兄,如今舅舅不亲,姥姥不疼,已是无处可去。我若不收留,他们只怕真的要散了。看在督师的份上,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不是好象,是绝不。这种头生反骨之人,当初能够背叛督师,以后也能背叛你。”黄佑不客气地说。
孙元摇头:“这话就不客观了,背叛天雄军,乃是川军上层,是王允成的命令,普通士兵知道什么。一棒子打死所有的人,不是君子所为。”
黄佑突然冷笑:“将军说是看在督师的面子上,那是欺心之言。只怕太初是看上那一千多川军精锐,想要扩充实力吧?”
“黄兄说话实在难听,诛心之言,诛心之言。”孙元大为尴尬,不过,还是光明正大地点了点头:“只是这么想的,我宁乡军人马实在太上,这点人手,在战场上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对一场战局也产生不了任何影响。只能作为一支偏师,敲敲边鼓,这个感觉不好,非常不好。如果我宁乡军有一镇兵马,自可按照咱们的打发为国家效力。”
“太初倒是光明磊落,不过你却忘记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参将,不是一镇总兵,这么招兵买马,上头会怎么想?而且,你已经违反了我大明的军制了。”黄佑痛心地说:“将军,这几年,你立的功劳不可谓不多,不可谓不大。可就是因为出身问题,一直得不到朝廷重用,将一身本事都埋没了。如今,眼见着快要崭露头角,却做出这种事来,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他越说越急:“这几日,各镇的总兵们都派人过来讨要借于咱们使用的骑兵部队。我也知道这些骑兵来之不易,既然落到咱们手中,却如何肯再交出去,无论如何等咬牙顶住了。所以,我就回话说,部队大战之后伤亡惨重,正在休整。等到休整完毕,再还回去。想得不过是,能拖一时算得一时。这一仗还有得打,建奴不可能永远聚在济南一府,总归是要北归的。到时候,各镇兵马无论是驻防还是追击,必然要分散开来。到时候,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可惜,因为握着骑兵不肯还给人家,咱们已经激起众怒了。如今,也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将军,要寻宁乡军的短处,若是收留了一千多川军残部,太初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要不要我替你算算。”
私底下,黄佑和孙元都是兄弟相称,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及。他板起手指给孙元计算起来:“一千一百骑兵,战后还剩七百多人,宁乡军自有部卒两千余。如今,又收容了一千八百川军溃卒,加一起超过五千。”
“这么多。”孙元也吃了一惊,面上忍不住露出欢喜之色。
孙元的表情如何瞒得过黄佑,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五千兵马,依照我大明朝军制,四千五百为一营,这都是一个小军镇了。如延绥这种军镇,也不过两营战兵。你孙太初小小一个参将就有五千人马,这其中啊有七百骑兵,两三千匹战马,十多门各色火炮。且,和各镇人浮于事,多是辅兵和军户不同,宁乡军都是主力战兵,你太初可阔气得紧啊!”
孙元一想,是啊,老子现在的实力怎么就突然大起来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美,美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