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王允成不断派出奸细刺探宁乡军的军情,甚至还有细作直接混进宁乡军中当兵,为的就是偷师宁乡军的训练之法。
这事如何瞒得住孙元,可对此,他却听之任之,让手下人不要为难这些奸细。
在他看来,让其他明军也学会宁乡军的战法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都是汉人的军队,九边重镇乃是中国北方屏障,将来可是要直接和建奴交手,保卫家园的重要军事力量。
多一支军队学会宁乡军的战法,国家就多一份力量。
既然王允成想学,就让他学好了。长矛火枪方阵,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阵势。
后来听人说,两年下来,王允成的长矛阵倒是练得有模有样,完全照搬宁乡军,跟双胞胎兄弟一样。
而且,王允成一改普通明军将领治军时的散漫,军法很是严酷,将川军整治得甚为不错。
这一点,倒叫孙元高看了他一眼。
其实,长矛火枪方阵的知识孙元得自后世的军史论坛和架空小说,虽然移植到明朝之后效果相当不错。可自己不是军人出身,也不是历史学家,心中还是有些发虚没底,总感觉这个方阵有不小的漏洞。
这次大战,川军整个地被岳托吃掉给孙元提了个醒:或许,这个战术真有问题吧,得好好问问秦易。
凡战,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使不使川军老卒,某还没想好。”孙元平静下来,问:“秦易,你仔细将川军被岳托突袭这一战的情形说说,不可有丝毫的隐瞒。”
“是,孙将军,末将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坐下说话,不要急。”孙元抬起手,指了指椅子。
“不敢。”秦易依旧跪在地上,抹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将这一战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说到全军覆没,川军士兵铺满大清河冰面那一幕的时候,秦易已经泣不成声了。
……
从头到尾孙元都听得很仔细,不时还插嘴打断他的话,问上一句。、
“明白了。”孙元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看来问题是出在长枪左刺战法上面,估计当初王允成觉得长枪左刺这种战法毫无意义,也理解不了,直接改成了直刺,这才在长矛方阵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这个战法说句实在话,实在是太划时代了。别说王允成,就算是习惯了听孙元之命行事的宁乡军军官们,当初也有很大抵触情绪,不是孙元强力推行,这方阵还真就练不成了。
孙元又问秦易川军以前是否练过长枪左刺,回答说有过。不过,士兵们都练不好,大家也觉得这个战术实在荒唐,敌人明明就前前面,怎么反朝旁边刺,这不是胡闹吗?
后来,王允成也没办法,也理解不了这个战术的真正意义,就改了。
“果然如此,其实,左刺才是长矛方阵的精髓啊!”孙元叹息摇头。
“这……”
孙元接着问:“再说说你们平日里的军纪什么的。”
“其实,将军的军队里的军纪很多地方不近人情,也形同儿戏。比如叠被子,吃饭排队,平日里走路也得排好队什么的,大家都觉得没必要学。王允成将军使的也就是边军的军律,只不过落到实处而已。”
“什么不近人情?对于长枪左刺战法不理解,某也可以理解。很多东西,得长期执行,形成下意识的反应才能看出效果。”孙元身上的伤本重,说了这么多话,只感觉精神恍惚。长枪就算直刺,吃点敌人的亏也无妨,只要部队保持纪律,依旧能将阵形守得极稳,叫建奴讨不到半点便宜。
之所以被岳托打崩,还不是因为军队的纪律性不足。川军虽然也算不错,可依旧是封建军队的范畴之内,自不是近代时那种杀人机器般的部队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