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孙小花见势不妙,慌忙问:“阿弟,这事真的那么严重吗?”
她猛地拉住孙元的袖子,不住地摆头,眼神中全是哀求,显然是不想看到弟弟和丈夫起冲突。
看到她的表情,孙元心中一软,:“也没什么打紧,就是官府催得紧,有些讨厌,不过我还是能够对付过去的。”
说着话,就一口将碗中的井水喝干,用袖子抹了抹嘴,挑起席子大步出门。
背后传来高全的冷笑声:“想借钱,还在我面前耍横?”
然后是姐姐哀求的声音:“相公,或许家里真的出了事。”
“什么家里,这里才是你的家。你娘家关我什么事……嫁到我们高家,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都几年,连一男半女都没给我生……就算是喂一只鸡,也得给我下个蛋吧?早迟休了你。”
骂声不堪入耳,间夹着姐姐哀哀的哭声。
孙元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高全。
毕竟前世也是一个白领小老板,虽然在现代社会不算什么。可在古人看来,却是见过大世面的。
被孙元通红的眼睛逼视着,高全心中突然怯了,忍不住叫道:“你想干什么,我自教训自己浑家,还论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孙元冷冷道:“高全,你还真当我姐娘家没人了,刚才是谁要休了我姐?”
孙小花的哭声大起来:“阿弟,有这么对你姐夫说话的吗,还不快向他赔罪。”
孙元:“姐你别怕,若是在家里受了委屈,尽管来找我,你家阿弟可不是怕事的人。我在世上也就你和娘两个亲人,从今以后,有我在一日,绝对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
说着,目光冰冷地看着高全。
孙元在前世的时候,平日间看起来性子虽然柔和,那是没人惹到他头上来。而且,因为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受人欺负,这也养成了他骨子里的一股刚烈之气。
从初中开始,他就开始与人打架,和同班同学打,和外班的男生打,和外校打。到了大学,和其他学校过来找茬的人打,是有名好勇斗狠之人。
后来出了社会,他才发现外间的世界拳头没有任何用处,靠的是权和钱,这才收起了性子混起了生活。
刚才受姐夫一激,孙元的血气涌了上来。
看到孙元目光冰冷,高全打了个寒噤,身子一颤抖,惊叫道:“你想干什么,别乱来。我可是认识衙门里的人的,礼房师爷是我大舅的表弟的堂哥,我们前天还吃过一台酒。老实同你讲,师爷是外地人,刚到咱们这里没几日,什么都不懂。这不是马上就要县试了吗,人家还来请教我本县有什么出色的学童呢!你什么东西,也敢惹我,仔细抓你进衙门里去。”
所谓县试,就是科举制度中的县一级考试。
明清的科举考试分为童子试、乡试和会试三级。
童子试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三场,考试地点分别在县、府、省三个地方。你得一场一场过关,只有过了省一级院试之后,才能得到秀才功名,才算是真正的读书人。
童子试过关之后,就是乡试。乡试中榜者就是举人,举人可以直接做官。当然,官职大多是县丞一即的辅佐二,也就是后世的副县一级。举人功名因为有先天的局限性,上升的通道也不大,一般来说,一辈子也就在副县级厮混。
若你真有才,又或者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得进京参加会试,获取进士功名。只要中了,直接就是一个正七品的知县。成绩好还能被选进翰林院培养,再在官场上历练个一二十年,一切顺利的话,一个三四品的高官是跑不了的,甚至入阁为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些时间同孙元也没有任何关系。
看到姐夫怯了,他心中一快,哈哈大笑起来:“这关系可绕得有些远啊,狐假虎威。还说了这么多废话,糊得了谁?人家好歹也是狐,你却只是一只蛤蟆,走了,姐姐日后若有空闲不妨回家去寻我。你这个做兄弟的别的没有,糙米饭还是有两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