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吧。”傅时卿搭了一下她肩膀。
南夏点头。
转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不由停住。
邓祁言早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也不像刚才在会所里那样失魂落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一层厚重的阴郁笼罩着。
南夏跟他相处了那么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后怕地退了一步,有种他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的错觉。
“怎么了?”傅时卿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邓祁言也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下移,死死定在他按在她肩膀的手上。
傅时卿算是明白了,不过没收回来,只思索了一秒,改而握住她的肩膀,还回头看着邓祁言,目光平静。平静中,又带着鄙夷和挑衅。
南夏一怔,疑惑地望向他。
他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开口。
这番做派落邓祁言眼里,显然就是眉目传情。他一颗心都快炸裂了,狠狠握住了拳头。同时,又是不可置信。
原来,她真的攀上了傅时卿这根高枝。
想到自己刚才在会所里对她的懊悔,简直就像傻逼一样!
他怒极攻心,脑子没过就说出口了:“怪不得要跟我分手啊,原来是找好下家了。”
南夏脸色一黑,厉声道:“邓祁言,你别瞎说!”她看向傅时卿。
傅时卿却一派淡然,看着邓祁言,眼中还有几分嘲弄。
困兽还有临死前的挣扎呢。
此举,彻底激怒了邓祁言,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凄苦生活,以及刚刚的侮辱,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傅时卿!为什么,你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我?这世上女人都死光了,你要搞老子的破鞋!”
傅时卿面色一沉:“邓祁言,你把话再给我说一遍。”
邓祁言顿时怂了,眼神躲闪,色厉内荏:“我说,你在国外待那么久品位怎么丁点儿不见长,尽捡老子的破鞋穿。”
以前,南夏就知道邓祁言这人道貌岸然,人前彬彬有礼,人后欺软怕硬,懦弱又优柔,可从来没想过他会说出这么粗俗难堪的话。
邓祁言被她眼底的失望刺到,本能有些恐慌,他不敢多看她,只凭着一腔愤怒瞪着傅时卿。
傅时卿脸色虽冷,神情却很威严,不像他这么气急败坏。相对而言,他更像黔驴技穷的困兽,拼命虚张声势。
邓祁言眼睛发红。
这一刻,像被欺负了的孩子。
邓祁言从小家境优渥,父母千娇万宠,加上有本事,学业和事业一路顺风,养成了他这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傅时卿正好相反,虽然家世优渥,却辗转各地,大多时候是自己在照顾自己,习惯了自立和孤独。
他能承受任何常人无法承受的打击,能游刃有余地解决接踵而至的麻烦,就像千锤百炼的刚,骨子里的坚韧远不是邓祁言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可以比的。
南夏的离开,邓祁言一方面不舍,另一方面,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所以才忍不住对她恶语相向。
傅时卿眼底的失望不是假的:“这么多年了,我也以为你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幼稚自私。”
邓祁言咬着唇。
傅时卿轻松笑了:“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这样侮辱自己爱过的女孩。在他我眼里,她比我重要,而你,更看重自己的得失和面子。”
邓祁言恍然一怔,愣愣着说不出话来。
喉咙干涩,发音都变得艰难。
“这就是我们本质的不同。”傅时卿给了他最后一击,“你不懂得尊重别人,心里只有你自己。南夏离开你,实在是最正确的决定。”
南夏还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已经转身,推着她往楼上走。
只留下颓然的邓祁言。
上楼时,傅时卿还扔了句话给他:“别再来骚扰南夏,这话我只说一遍。你知道我什么性子,我真不想跟你这种废物计较。”
邓祁言咬牙,牙龈仿佛都出了血。
——又是这种语气——傅时卿向来都瞧不起他。
可是他心里也明白,他惹不起傅时卿。小事他不计较,真要计较起来,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实在不甘心。
……
“以后他骂你,你就骂回去,别跟他客气。”上楼后,傅时卿在门口对她说。
南夏原本还有些窘迫,他这么一说,顿时笑了:“我骂不过他啊。你也知道他那个人的,就是个无赖。”
“成。他要再骚扰你,你打电话给我。”
南夏小声说:“知道了。”
“这个手机号,是我的私人号码。”他轻笑,语声里带着揶揄,莫名有些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