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再说道长您不是有神通吗?我们跟着你一起走,一定安全。”

这些学子们说了半天,居然一个退缩的都没有,铁了心要走这段山路,任陈挽风怎么说都不听。陈挽风无奈,若是没遇到这些人就罢了,既然遇到了,怎么忍心他们出事?毕竟是这么多的性命,他只希望快点将这群人护送出去,然后折回来还能遇到上魁僵尸。

本来在这么大的深山老林里逮一只僵尸就好比大海捞针,如今他也只能先顾着眼前的人了。

却说陈挽风和他们一起走了两日,已经入了深山腹地,那领路的山地人说,等再翻过一座山就到了一个村子,到时候就能借宿一晚不必露宿野外了。学子们听了这话都欢呼了起来,毕竟风餐露宿可不好受,尤其是晚上还老听得到狼叫,出去小解都要提心吊胆。

这两天路上平安无事,陈挽风听到马上要进村子了,紧张的情绪也缓了缓,走到山地人旁问他:“魔龙山一贯可太平?还需要走几天才能出去?”

那山地人的方言十分难懂,陈挽风听不懂他的话,全靠一位学子翻译,那山地人说:“魔龙山的西边不能去,那边的林子太野,人一进去就会迷路,所以他们只能走东侧,大约还需要走两天才能走出去。”

陈挽风又问他这一代有没发生过奇怪的事,山地人不耐烦的道:“山这么大林子这么野,什么事没发生过,常常有人进了林子就再也没出来,你们只需要跟紧我就行了,这路我走过无数次,一定能将你们带到地头。”

这山地人态度不好,但他是学子们花钱请来的,所以陈挽风不好说什么就走开了,又过了不久,他们这群人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大院子,山地人朝着大院子走过去,还对他们道:“这里有一户人家,我们去讨口水喝。”

陈挽风觉得奇怪,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人家呢?可山地人不以为意的领着他们往那里走,其他学子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他们很相信山地人,所以就跟着一起走过去了。

院子是用黄砖和泥土垒成的,门虚掩着,大门上挂着一个古旧的木匾,上面有“花府”两个字,门里面隐隐传来一些声音,越是走近陈挽风便越是觉得不安,尤其他听到女子的银铃般的笑声从门里传出,立即窜到前面将这群人拦住,道:“算了,我们不要进去,这里有古怪!”

可是他说迟了,虽然他挡住了这群学子,山地人却已经走到了大门边,他用手一推,就将两扇虚掩的大门推开,而大门里的情景则被门外的人一目了然。

陈挽风背对大门,他起先听到女子的低语、歌声和笑声,然后看到面前的学子们纷纷露出异样古怪的表情,他急忙回头去看,只见那院子的大门大敞,里面是一个美轮美奂的花园,外面已到了秋季,里面却是百花盛开,桃李纷飞,其中有一个莲花池正在花架之下,一群美艳的女子正不着一缕的在池中洗澡。

那些女子正在水里追逐嬉戏,突然看到门外有人,纷纷惊呼着用手遮住胸口,有的藏在莲叶的下面,有的缩在莲花的后面,有的若水鸟一般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不敢看人。

但见绿蔓缠着花架,蔷薇朵朵娇媚绽放,花架下垂着一条条长纱,纱影之间,女子们人比花娇,一个个皮肤白皙,柔若无骨,玉体横陈,她们浑身赤条条的,□泡在水里,上身只靠双手揉着酥-胸遮羞,学子们年轻气盛,哪里看到过如此香艳的场面,只觉得面红耳赤,情不自禁的就越过陈挽风往里面去。

这不对!陈挽风忙拉住一个人往后一甩,大声对这群学子道:“不要进去,千万不要进去!”

可是就在他甩出去两、三个人的时间,其他更多的学子已经往里面冲了。

深山野林遇到这些尤物,是个男人都控制不住,虽然学子们平时饱读圣贤书,可到了眼下却将仁义道德全都丢到了爪哇国,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有柔弱无法反抗的妙龄女子,她们正一丝-不挂的躲在水池里,等他们任意采撷。

“好香啊……”被陈挽风丢开的学子们躺在地上陶醉的道。

“真的好香啊……”

“好好闻的味道……”

他们要爬起来进到门里去,而陈挽风闻言,惊觉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弥漫着一股花香味,当他吸了几口气之后,只觉得浑身热燥,五内如焚,再听院子里传来的女子娇呼声,不觉就心神荡漾起来。

陈挽风心知这香味有异,急忙取出一枚清心丹放入嘴里,然后又取了几枚塞到地上的学子们的嘴里。

一行十多人,陈挽风就只拦住了这三个人,其他都冲进去了,此刻他们都涌到了荷花池边,学子们好似真成了急色鬼,一个个迫不及待的解开衣带往水里跳,下了水就扑向没穿衣裳的女子,而水中的裸-女们居然没有逃走,故作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学子们跳下水捞过她们往怀里揉,又是抱又是亲又是摸,逗得她们惊呼娇笑,张开柔臂攀着他们的身体,与他们嬉戏狎昵。

一时之间,门里风光香艳旖旎,风月无边。

事情发生得太快,陈挽风忙提着七星剑冲进门去,门里处处花开,姹紫嫣红,这么多鲜花美人在一处,还真得需铁石心肠的男人才能控制住自己,陈挽风未必铁石心肠,可是他看到这里的鲜花许多都不是这个季节之物,而在水里的美人儿们更个个脸上盘着一股妖气,虽美却狰狞,只是学子们叫香味迷了心性,完全看不到罢了。

原来这所谓的花府其实是一个山精鬼魅盘踞的巢穴,水下的女子都是妖女,她们故意在此等待路过的人,又放出催情的香气,将路人引诱进来作盘中餐,而世人只看得到她们如花美貌,看不到美貌下暗藏的杀机。

年轻的学子们被妖女们抱在怀里,埋首在软丘峰峦之间,只当成了温柔梦乡,欲生欲死,丑态毕露,妖女们见时机成熟,正准备大朵快颐,突然看到有位道长提剑杀了过来,一个个立即变了脸色,原本美丽的脸庞突然变成狰狞,朱红色的殷桃小口裂开成一条缝,从左耳直接开到了右耳,当她们一张嘴,嘴里则是密密细细的厉齿!

其中一个妖女张嘴,咬在了怀中学子的脖子上,顿时血流如注,鲜血顺着学子的皮肉流下,染红了一大片的池水,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妖女也是如此,那些被咬的学子已经陷入温柔乡,不知道疼痛,完全被麻痹住了。

陈挽风救人心切,提剑就要去杀她们,他手上的七星剑乃是道家圣物,专能克制妖邪,他站在岸边,许多狰狞的妖女向他扑过来,他狠狠将剑刺过去,一个妖女不知深浅,当时就被削去了半个脑袋,脑浆迸裂,很快沉进水中。

那些妖女见道长不禁神志清醒,而且出手即杀,都知道今天遇上了硬点子,只好仗着人多去缠他,有的妖女从水里扑向陈挽风的脚,试图将他拉进水中,有的跑出来抱着他的手臂,又有的拉他的腰。

这么多一丝-不挂的女妖涌上来,陈挽风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身上每个被她们碰到的地方都感到一阵滑腻腻的柔软,他有些慌,手脚又给缠住,立即就被它们淹没了,然而在茅山这么久的功夫没有白练,他的下盘稳健,踉跄了两步就站住了,并未被拉入水,然后他用剑去刺那些妖女,妖女们知道厉害,纷纷躲避,不一会儿便让陈挽风挣脱出来。

陈挽风发了狠气,一连又杀了几个妖女,妖女们惊慌而逃,他正要追,却在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低头一看,不知道什时候有两道蛇一样的藤蔓缠住了自己的双腿,他要用剑去斩断藤蔓,可又有两道藤蔓爬过来捆住了他的双手。

陈挽风这才发现,池塘旁边有一株开得非常繁茂的柳树,这些藤蔓正是柳树的枝叶,原来这株柳树也是妖精。

许多柳枝条儿像蛇一样的伸出来绑住了陈挽风,妖女们见状又跑了过来,夺去他的七星剑丢在一边的草丛里,那柳树精捆住了陈挽风不止,还用枝条塞住了他的嘴巴,最后一层一层的藤蔓和枝叶把陈挽风包成了一个粽子,柳枝往回一收,这个大粽子就被吊了起来,吊在了茂密的树枝之间。

陈挽风只顾着那些花妖,没有想到这里的柳树都成了精,一时不查被暗算了,他被裹在藤蔓之间,努力缩着身体,试图抽出绑腿里的匕首。

陈挽风被吊在柳树的树枝里,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妖女们便开始欢度盛宴了,那些学子的衣服都被剥干净了,而之前那个山地人从角落里跑了出来,去搜那些衣物里面的财物,妖女们都视而不见,不去管他。

原来这山地人和妖女是一伙儿的,他虽不是妖却比妖更可憎,就是他给妖女们将人引来,妖女们只要吃人肉,那些剩下的衣服财物什么的就都给他了。

陈挽风从藤条缝隙里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那山地人抱着钱袋子和衣服离开了这里,妖女们则将昏迷不醒尚在梦中的学子们丢到地上,给他们开膛放血,挖他们的血肉和内脏吃。

满园春生徒然变得血腥而恐怖,一个个的活人在梦里被妖精宰杀,清亮的莲花池被鲜血灌入成了一盘血池,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充斥着陈挽风的鼻息,他知道这些妖女吃完了学子们就会对自己下手,焦急的蜷缩着身体去找匕首。

正在盛宴进行的时候,令人没想到的事又发生了,只见一个人哀嚎着从大门口滚了进来,身上还抱着一团衣服和钱袋。

听到动静妖女们都停了下来,正在找匕首的陈挽风也停了下来,他从缝隙里看到,滚进来的正是那山地人。而在他之后,又有一伙人进来了。

这伙人穿着白衣,系着银带,一个个手持宝剑,威风凛凛,一看就是武功高手,他们破门而入分作两行站立,不一会儿大门里又走进来一对男女。

陈挽风初看,只觉得这对男女好一双天造地设的璧人,那男的大约二十五、六岁,穿着月白色麒麟袍,头戴白玉无瑕冠,衣冠胜雪,身姿挺拔,俊美无方,只是一双眼睛生得十分怪异,一双眼瞳竟然是银灰色的。陈挽风以为他也是什么山精鬼怪,可是盯了半晌,分明从那张俊脸上看到了活人的生气,可见此人的确是人,只是生得奇怪些罢了。

陈挽风再看那名女子,那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容貌绝色,额头点着胭脂色的梅花妆,身穿一袭雪色芙蓉裙,纤腰素裹,只是神色有些冷,一双眼眸也怪,黑曜石一般的色泽,当中竟然有些隐约的血色。

陈挽风看到此女的容貌时候有些微微晃神,接着再也一不开眼了,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脸,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好似昨日做了一场梦,今天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在某个举动的一霎之间浑身冒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可以为想起来的时候,再计较又给忘得什么都不剩了。

“上魁,我们好像打扰到人家了呢。”魏惜金对着身边的上魁笑了笑,道。

上魁自然就是虞娘,自她成长为上魁僵尸之后,魏惜金便在尸王城内下令,不让人再喊她的名字,只准人喊她“上魁”,或者“上魁大人”,因为他说,如今那个村妇一般的名字,已经配不上现在的她了。

虞娘看了看那群花妖,看到她们正在分食人肉,已经有一排的男子被她们开膛破肚,却还有大概四五个人被丢在一边,皮肉完整,呼吸匀称,应该还没被下手。于是她冷冷道:“还有活口。”

被裹成粽子似的陈挽风被吊在树上,他又屏住呼吸,因而这群人谁都没有发现树上的他,而他一直盯着那女子,起先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这女子浑身笼着一股道不清看不明的“气”,好似被人施了障眼法,令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生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