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听不太明白。
他说:“如果你对古筝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刚才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关,并且事后你并不会产生太多的内疚,因为你对古筝的确有某方面的认知,只是缺一个实际行动而已。”
谬论……
一派胡言!
归期说:“本质上就是说谎,不管对输出内容的掌握是百分之多少,都是说谎。”
苏令闻点了下头,“我没说客观或者本质上的区别,我说的是降低受道德谴责的风险,不管是出至外界,还是来至于你的内心。”
归期还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一时陷入了沉思。
他继续说道:“只要做到这几点,基本就成功了,比如现在,这一刻,我对你的说的话。”
她一愣,问:“……那你刚才说的到底对不对?”
他笑,“自己判断。”
晚上睡觉的时候,归期对这番话思量良久,在后半夜她终于大彻大悟,得出一个结论,苏令闻的话就说明一个道理:胡说八道+臭不要脸=所向披靡。
——
元宵过后就开学了。
第一天上课,归期依然起得早,吃完早餐抓起书包兴冲冲就跑出门,直奔公交站,她刚走出胡同口,校服的后领忽然被人扯住往回拽了一把。
背后的人说道:“早。”
归期回头一看,然后抢回自己校服的领子,又一本正经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说:“我决定,不偏听偏信,所以元宵那晚你说的话,我驳回!”
苏令闻轻笑了下,不置一语。
她继续道:“以及,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话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人生格言,之一。”
苏令闻看了眼腕表的时间,说:“走吧,请我吃早餐。”说完从她眼前掠过。
归期赶紧追上去,说:“还有两句:信近於义,言可复也。恭近於礼,远耻辱也。最后一句: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苏令闻道:“整部《论语》都是你的人生格言。”
“要不我把《论语》借给你品一品?我今天带来了。”归期拿下书包去翻。
“我家里有。”苏令闻说。
“你有?”归期不得不一脸正色,“那你还能说出那样一番有违仁义的话,可见一本《论语》已经拯救不了你了,你的思想很危险,我认为……”
苏令闻一声打断她,“一开学就要当话痨?到底请不请我吃早餐?”
归期果断直言:“不请,我又没答应你。”
“我想吃蒸饺,小笼包,两个煎饼,两根油条,一杯豆浆。”他自顾自地说。
“你怎么吃那么多?”归期惊骇。
“……当然是因为食量大。”他嘴角一丝嘲讽。
“注意你的态度!”归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怒了,“现在是我出钱请你,我是你的金主!”
苏令闻微笑,“我谢谢你,归金主,走吧赶时间。”
归期:“……”
等一下,不是说不请他的么?怎么还成金主了?
最后两人在学校外边某条街的一家早餐铺子里,苏令闻只吃了份蒸饺,归期见他如此手下留情,心怀感恩之下,顺手就送了他一杯豆浆。
苏令闻拿着豆浆一边走一边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归期大受打击,后脑勺如晴天霹雳,忍不住为自己辩白,“我只是比较心软而已,你别太过分……”
苏令闻淡道:“陈述事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