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男生向他喷出一团烟雾,“滚!”
女生也满口酒气地说:“神经病!”
“姑娘,不想惹麻烦的话,就早点回家吧。”
昏暗的路灯下,他把男生嘴里的烟头拔下来,这女生不是蠢货,苗头不对就先溜号了。
“找死啊!”
男生猛然推了他一把,司望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就像推到一堵石墙上。
“我不想对你动手,只想要警告你,请不要再与申敏见面。”
“哦--你是小敏的同学吧?暗恋着她又不敢说,就天天玩跟踪,真是可怜的吊丝!”
“我是她哥哥,还有--不准叫小敏!”
这直娘贼不知死活地打出一拳,司望轻松地用左手挡住,右手给他来了个直拳,正好砸中鼻子。随着鼻血喷溅而出,他躺倒在地,却又吃硬地站起来。紧接着给他一记勾拳,再附送一枚摆拳,油酱铺、彩帛铺、全堂水陆道场同时开张。
他只剩下喊饶命的力气了,
好在司望还没用腿,否则就得在医院里躺几天了。
“记住了吗?如果再让我见到你和她在一起--你懂的!”
有人路过也绕道而行,没人敢来管这种事。司望飞快地离去,以免被警察撞上。
自此以后,这个混蛋从申敏的世界中消失了。
第四部 孟婆汤 第二十章
“如果还有明天?你想怎样装扮你的脸?如果没有明天?要怎么说再见?”
她时常有种感觉--这首歌是1995年6月19日深夜十点,申明老师被杀后变成鬼魂的瞬间,脑中闪过的最后一段音乐。
2012年12月21日。
玛雅历法中的世界末日。
深夜,三十层的顶楼,可以俯瞰小半个城市,窗外是接近冰点的空气。男生的山寨手机响彻着“如果还有明天”,却早已不是1990年的原曲,而是信与薛岳的混音版本。小枝双腿盘坐在窗台上,口中的热气不断地呵在玻璃上,化作一团团模糊的白影。他把手指戳到白影上,先画出一个猫眯的形状,又给猫戴上一副眼镜。
“司望同学,不准淘气!”
她又给玻璃呵上一团白气,转眼吞噬了小猫。
“我是申明。”
“今夜,我让你到这里来,与申明没有关系。”
这是欧阳小枝独自租住的公寓,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收拾得干净而简洁,
他们有好多天都没说话,即便在课堂上看到,也无法四目对视。清晨,她收到一条司望的短信:“小枝,我想见你,如果还有明天?”
恰逢周五,小枝拖到傍晚,天色已如午夜般漆黑,才把地址发给了他。今夜除了是世界末日,还是中国人的冬至日,亦是北半球黑夜最长白昼最短的一天。往年都是要去上坟祭奠亲人与祖先的。传说这是阴气最重的日子,入夜后常有鬼魂出没,每个人都要尽快回家。
司望接到短信就不回家了,半道出了地铁,关掉手机的电话功能,来到这间三十层楼顶上的公寓。
“上午,你的班主任张老师找我谈过话了,让我不要再跟你有任何私下接触,哪怕在教师办公室也不行。”
“张鸣松?”司望用指尖在窗玻璃的白气上画出一条狗,“他凭什么?”
“下午,校长也找我谈过了,说的是相同的话,这是学校党委会讨论的决定。”
“每个人都这么说吗?”
“包括所有的老师与学生,很快你妈妈也会知道的。”
“可这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没有明天?”
她又俯身给窗户吹上一团白雾:“如果,今晚就是世界末日,那该多好啊--对不起,这不是一个高中教师该说的话。”
“小枝,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结婚?肯定有许多男人追过你吧?”
“你想让我回答什么?想说我一直没忘记申明老师?对他的死怀有内疚?你错了,对于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根本就不算是什么!”
“你说谎。”
欧阳小枝捏了捏他的鼻子,仿佛他还是个小学生:“等你长到我这个年龄就会明白了。”
“别忘了我比你大七岁。”
“住嘴--”
还没说完,司望已紧紧地吻住了她的嘴。
短暂的
挣扎与反抗后,小枝渐渐柔软下来,他喘着气说:“对不起。”
“我警告过你--任何男人,一旦过分地接近我,他就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