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许爽就怒了:“就那几个客人还是毛根靠骗,骗来的,结果好了,人刚一交钱,房费就落到我妈手头,我店现在就算生意再好,有用吗?最后还不是一毛钱没落到手,这拉泔水的钱我可没有,要问你问我妈要去。毛根也是不讲义气,为了从我妈手里拿提成,都不肯说句公道话。”
宋轻云:“找你妈要钱,你们客栈营业执照上写的可是你的名字,问你妈那不笑话吗?”
许爽:“我不管,反正我家生意最差,就算要出钱,也出最少。我听陈建国说,以后每月每家出三百块卫生费用来请人拉泔水,我只出三十,让生意好的客栈多出。”
宋轻云摆头:“那不成,不是这个道理。这钱应该按户收,跟生意好坏没关系。再说了,客栈的生意好坏怎么看得出来,难不成我还去查人家的帐,我有那精神吗……当然,这不包括你,你那边就没人,生意好坏一目了然。”
“怎么不是这个道理了,生意好的人就该多出啊!”这可戳肺管子了,许爽大怒,骂道:“我就出三十块,宋轻云你如果敢多收我一毛钱,我就找你扯皮,我让你不得安生,挂了!”
她的电话刚一挂掉,又有一个客栈老板打进来,劈头盖脸就对着宋轻云喷起了口水。说,宋书记,你带着咱们致富,咱们以前做梦都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钱,我们永远记得你的功劳。可是,你搞的这个卫生费实在有点不象话。我听陈建国说,每家客栈农家乐每月都要交五百块卫生费。我自己的泔水我自己不能处理吗,五百块,五百块,我都能买几头小猪崽了。用泔水喂猪,我不但不出这笔卫生费,到年底还能得几头大肥猪他不好吗?
“泔水猪……好象是违法的吧,不许养……等等。”宋轻云急了:“泔水的清运费不是三百一个月吗,怎么变成五百块了……不对,我没说过三百一个月,你别听陈建国瞎咧咧。支书和永华不在,我这不正跟村委委员们商量,都没有说好具体该怎么办?”
咳,今天在场的村干部就陈建国和老吊,他们本身就是客栈老板,自然是不肯出这笔钱的。
接下来,又有几个电话打进来,也同样是客栈和农家乐老板。他们或是对着宋轻云一阵怒喷,或是叫苦连天,反正就是说泔水他们自己处理,不劳宋书记你费心。
另外,那子虚乌有的卫生费、泔水清运费也涨到了八百。
宋轻云就郁闷了,其实以大家现在的生意状况,一个月出几百块泔水清运费也没什么,但村民们都是苦惯了节约惯了的,别说几百,哪怕是几十块他们也是要跳脚的。
“该死的陈建国,竟然散布谣言。”宋轻云很气愤。
他立即明白,陈建国也是不肯出钱的。别看他平时跟自己走得很近,但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时候,可是什么小动作都搞得出来的。
“陈建国,枉我这么信任你,原来你竟然是个两面三刀的。”宋轻云气得站起身来,就要亲自上门去找他问个明白。
“宋书记,你得给我做主。”陈二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宋轻云:“陈二你不在家里准备食材,跑我这里来做什么,下午不做生意了?”
陈二:“宋书记,你说我赚钱为的是什么?”
宋轻云:“赚钱的目的是摘掉穷帽子,让生活变得更美好啊!”
陈二:“有国家的扶贫政策,我陈二建了大棚,饿不着,穷帽子是摘掉了。现在做生意,赚了以前做梦也不敢梦见的钱。可是,家有千金,最后不也只睡一张床,吃一碗饭,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宋轻云:“钱多了你可以吃好点穿好点,买车,买房,让生活变得更美好啊!”
陈二:“我年纪大了,真用不了那么多钱。人赚的钱,其实都是给子孙后代留的。如果没有孩子,你说我这么累做什么?”
宋轻云:“你这是封建思想嘛!对了,你还没说找我做什么。”
陈二:“宋书记,我想请你做主,把我儿子还给我。”
宋轻云有点莫名其妙:“等等,什么儿子,怎么让我还你儿子?”
陈二嚷嚷:“我儿子是唐光明。”
“什么……唐光明是谁?”宋轻云顿了顿,记起来:“那不就是sx省来咱们村的一个游客吗,在鞋厂打工的那个。他怎么了,怎么成你儿子了,还让我把他还给你?”
他不问还好,一问,陈二的眼圈就红了:“唐光明是我当年和小花生的,当时她走的时候怀孕了,我却不知道。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想不到娃都这么大了……”
“啊!”宋轻云大吃一惊:“唐光明是你的孩子,难怪我见到他的时候感觉那么眼熟,他和你们陈家人长得真像啊……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