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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稿、交稿、洗澡,梅朵吃了片安眠药,爬上床准备望灯耗命。
是她想退出来在先,内心深处仍然希望梅时与继续坚持。
“中药不能断,我煨好请同城跑腿送给你也容易。”
梅时与小心翼翼地求取周全,无疑消减了她的哀哀悲戚,心口被暖暖捂住一样安稳踏实。
梅朵先回新进来的邮件,“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在梅时与电脑里翻到容嫣的邮箱,用她进入小区的监控质问过。
对方供认不讳。
一直没有动作,现在又来提醒她了解教育署的驻校评估组,最好借学生记者的便利多参与评估组在学校的会议。
“梅时与没有向上钻营的野心,绝不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以为他能忍受仕途上一而再被绊脚?”
梅朵早有心理准备,在梅时与那样人的眼界格局里,爱情微不足道,更看重前者是人之常情。
何况前有她母亲和容嫣的铺垫,被命运戏弄的怨气,积累至此爆发,全部宣泄在她身上,不是不可能。
但被容嫣不留情揭穿,她仿佛已然遭遇丢弃。
“梅时与没有手腕,绝不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以为你扯出事情,他会放过你?”
梅朵回敬一句,烦躁地丢了手机,下床又吞了粒安眠药,粗鲁地扯过被子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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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评估组正式进驻学校,成立专门的办公室,召开动员会,在学校醒目却无探头的地方设置了一个特殊的信箱。
跟了次会议新闻后,梅朵感受到这个组织对学校中高层来说,是一个利剑高悬的存在。
她不敢再跟任何新闻,甚至怕“学生记者梅朵”这几个字出现在学校新闻网上。
忍不住想知道那些人都收到什么消息,但不到最后,任何信息都捂得严严的。
她悄悄去信箱旁边,关注学校论坛、官方账号,时刻精神紧绷,每天身处炼狱一样,不愿与人来往,怕去热闹的地方,不论上课还是去图书馆都像只小耗子,恹恹缩躲在角落里,抑郁又沉寂。
唯有新闻网上出现梅时与照常工作的新闻,她才能稍得安定。
梅时与是她的太阳,只有他好好的,她的生命才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