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之恒他爹虽然是个王爷,为了不惹当今圣上的猜忌,一直很低调,府里的花销又很大,明面上能分给儿子的真心不多,虽然有其他来钱的办法,因为处在这个地位,能做的也有限。云烈虽然表面上一直嫌弃他,却纵着聂之恒拿走不少东西。现在也到了他偿还的时候。
云烈又伸手拉了拉被子,见瑾哥儿缩成一团,干脆将人整个抱到了怀里,“真生气了?”
李瑾闷的有些热,忍不住掀开被子露出个脑袋,嘟囔了一句,“难道连生气也要得到你的允许?反正这件事是你不对。”
云烈干脆利索地点头,“我的错。”
见他也不解释一下,李瑾瞪了瞪眼,莫名有些憋屈,一股恶心感突然冒了上来,强烈的呕吐欲几乎压不住,云烈脸色一变,想将他抱起来。
李瑾推了他一把,将脑袋往外探,然而已经晚了,往移到床边,直接吐了出来,虽然有一大半吐在了地上,有一些却顺着床边流了下来。
李瑾被恶心的不行,一闻到这股味道,又吐了几口。
云烈一颗心紧提了起来,比他还要难受,他拍了拍瑾哥儿的背,眉头紧蹙了起来,“恶心吗?其他还难受吗?”
李瑾点头又摇头,又吐了几口。
他刚吃过饭,虽然吃的不多,却全吐了出来,最后两下呕的全是酸水,见他难受的厉害,云烈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他用布巾给瑾哥儿擦了擦唇,胡乱丢在了床头,也没功夫去管地上的呕吐物,一把将瑾哥儿抱了起来。
身体猛地悬空,李瑾头晕了一下,“哎,你干嘛?”
云烈抿了下唇,垂眸看他,“去看郎中。”
“现在大半夜的,看什么郎中,就是突然有些恶心,现在吐出来已经好多了。”李瑾不是娇气的人,第一次有这种呕吐感,一时没压住才吐了出来,他摆摆手,“已经没事了,不用大惊小怪。”
云烈眉头皱的死紧,几乎能夹死苍蝇,“怎么突然恶心?”
李瑾吐得浑身都觉得不得劲,见云烈满是心疼,一颗心软乎乎的,他转了转眼珠,故意哼了一声,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一准儿被你气的,刚刚就觉得胸闷,一下就吐了出来,你以后还气我吗?”
云烈伸手摸摸瑾哥儿的脸,见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一颗心拧成一团,一把将他抱到了怀里,搂的紧紧的,神情也自责不已,“不气了,以后什么事都先跟你商量一下。现在呢,真不难受了?”
这还差不多,李瑾笑了笑,“不难受了,味道这么难闻你还抱的下去呀。”李瑾记得衣服上还沾了一些,鼻子里一股剩饭味,他自己都嫌弃的不行,推了云烈一把。
“别抱了,我打扫一下。”
云烈却按住了他的手,“我来,你换一下衣服。”
见他坚持,李瑾点点头,等云烈将呕吐物打扫干净,瑾哥儿已经换了一床干净的床单。
云烈:“你先躺会儿,我去熬些粥。”粥能养胃,估摸着瑾哥儿喝点估计会舒服些。
李瑾已经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明天再熬吧,不想吃。”肯定是火锅吃的有些多,晚上都没什么食欲,李瑾又打了个哈欠。
见他实在困了,云烈没再坚持,亲了亲他的额头,帮他盖上被子,“你先睡。”
云烈还是熬了粥,将瑾哥儿喊醒,看着他喝下一碗,才放他去睡觉。
李瑾困的晕乎乎的,喝完又躺下了,本来还想跑步,又起晚了。醒来时,云烈已经做好了饭,辰哥儿都已经吃过又去了学堂。
不过这几样菜全是瑾哥儿爱吃的,有素三样,还拌了一个青瓜,又熬了一锅粥,怕他再次反胃,云烈做的全是清淡的,一点都不油腻,正合了李瑾的胃口。
尽管如此,他吃的还是不多,尽管味道能忍受,真正吃下去时,胃口却不如以前好,主要是以前胃口太好了,跟个无底洞似的,不比汉子吃的少多少,现在这胃口倒真真正正像个小哥儿。
看到云烈目光中含着担忧,他笑了笑,拍了他一下,“真没事,在家守着,还能饿着我不行?不是还要给铭铭办户籍?赶紧去吧,再晚了就不好了。”
云烈:“明天再去一样。”
李瑾哭笑不得,“我有那么娇气吗?赶紧的,他的户籍一日不改,我心底就悬着一桩事,就算为了我好,你也不能再拖。”
云烈俯身亲了他一下,“那你在屋里呆着,今天别出去转悠了。”
李瑾敷衍地点头,“行行行。”心底却忍不住嘀咕,哪有那么娇气,以前在孤儿院三天两头的吃不饱,有时候都饿的胃疼,不也挺了过来?
云烈收拾了一下桌子,将锅刷好才出门。
李铭像个小尾巴一直跟在李瑾身后,李瑾练字时,他也在一旁看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眼里含满了羡慕,李瑾教他认了几个字,捏了一下他白嫩的小脸,“等开春,天气稍微暖和点,铭铭就跟辰哥儿一起去学堂好不好?”
李铭眼睛猛地一亮,“我也可以去学堂?”
“当然可以了。”
其实现在去也可以,瑾哥儿是觉得他有些小,小家伙又刚来竹溪村没多久,他本就不太爱说话,去了陌生环境,肯定很难适应,现在天又这么冷,瑾哥儿多少有些舍不得,反正在家也能教他背一下古诗什么的。
李瑾照例去姐姐那儿转了一下,又去了作坊一下,小家伙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鼻尖红红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冷不冷?”
小家伙摇头。
云烈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胡子郎中。
李瑾:“办好了?”
云烈点头,将瑾哥儿呕吐的事又给郎中说了一下,问道:“今天怎么样?还恶心吗?”
李瑾摇头,早上他吃的不多,现在反而觉得饿了。
郎中是云烈从镇上请来的,姓赵,他笑眯眯问了瑾哥儿几句,见他不过是昨天犯了一下恶心,以往都没事,顿时腹诽不已。云烈过去请他时,他正在给病人开药方,才刚落笔,就被云烈请了起来。中途,嫌他走的太慢,还将他架了起来,一把将他拎到了马车上。
他还以为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
见瑾哥儿小脸红润,衣着无一不精致,他捋了一下白胡子,心底的不爽几乎升到极致,病人真不舒服他也不怕大冷的天跑这一趟,这家典型的大惊小怪。
哼,怪不得都说有钱人怕死。
他又认真问了几句,“小公子定是涮肉吃的太多,没怎么消化,晚上一吃饭,肠胃有些不舒服才这样,归云阁的火锅我也听说过,辣锅本就伤肠胃,这些东西还是少吃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