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伦:“……”
赛伦没有说话。
因为三年来,他的书面成绩长期被希莉亚单方面压制。他的成绩固然称得上是优秀,但是和长期包揽前三的另外三个精英班同学相比,就有点不够看了。原本他是做圣骑士的料子,在实战中才能体现出他的优秀素养,可是神院的实践不是施展一些净化术、就是施展一些祈祷的魔法,这些希莉娅也完全精通,根本体现不出赛伦在实战中的优势。
……不过本来嘛,牧师的本职又不是打架,光武力值高也是不够的。
赛伦在心里默念几遍“不和女孩子计较”,随即将视线转向了戈尔多,发现戈尔多正一边喝汤,一边摊着一本书在看,于是伸出手去把那本书给合上了:“现在是午餐时间,你就别那么用功了。稍微放松一下。”说着他把那本书的封面翻了出来,读出了这本书的名字,“……《殿下独宠千金少爷》?这是个什么东西?”
戈尔多淡定的喝汤:“你自己翻看看就知道了。”
“听名字是挺烂俗的作品。”赛伦说着皱起了眉,翻开了书的扉页。
“这个我听说过,出自我们神院的一个去年刚入学的学妹之手,销量却出乎意料的火爆。最近王都的闺阁少女们几乎是人手一本。已经连载到第三部 了。”希莉亚插嘴说道,“不过我一直都没时间看。”
“我本来也没打算看的。但是阿尔菲德硬把它塞给我,还红着脸非要我看一看。我看完了之后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告诉我,故事原型之一居然就是我……”戈尔多深深吸了口气,“我正在努力找我和这本小说主人公相似的地方。”
“那……你是殿下还是千金少爷?”保罗有些好奇地问。
“里面设定的王子殿下是个冷酷无情、神鬼莫近的角色,我觉得不太像我。但是那个千金少爷又弱得过分,动不动就哭,我这才刚刚看了一本,他已经足足哭了十三次了。”戈尔多有些心累地摇了摇头。
保罗一脸疑惑的开口:“那这本小说里的殿下是……”说着,他下意识的看了赛伦一眼,脸突然涨红,一口饭呛了在喉咙里,差点没背过气去。
赛伦:“……”
餐桌上一时之间沉寂了下来。
“……所以这部作品的人物原型居然是你们吗?”希莉亚一副幻想破灭的样子,“这明明是冷面王子和翩翩少爷之间虐心又甜蜜的恋爱作品啊。完了,我本来还很期待这部作品的,现在彻底没眼看了。”
赛伦深吸了一口气,硬是扯出一个杀伤力十足的微笑:“……我,和他?这破玩意儿究竟是谁写的?”
“冷静,你不能冲过去揍对方一顿。对方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咱们的学妹。”希莉亚郑重地警告他,“但是……你们上次的事实在是传的太广了。学妹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也不能怪人家啊。谁让你们自己平时不注意一点的。”
赛伦:“我们平时哪里有——”
希莉亚:“我知道你们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是王子殿下您放着自己的房间不睡,三天两头摸去戈尔多的房间做什么?已经有不止一个人、在早晨,恰好撞见你从戈尔多的房间里出来了。可是你们的关系没好到非得秉烛夜谈的地步啊。”
赛伦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那还不是因为——”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就自己顿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说。
“……不是吧,你在我们面前都解释得磕磕绊绊的。”希莉亚有些不可思议的捂着脸,“你们俩该不会真的……”
“我们俩之间什么也没有。”戈尔多轻轻叹了口气,“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已经去找那个学妹商量过了,她以后不会再写这系列的作品了。”
希莉亚:“……你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打击了人家的创作热情?那学妹可是免费连载出来给大家看看的,还说什么有生之年,必不断更呢。”
“我只是委婉地向她表明了,我跟赛伦之间真的没什么,然后还用我三年来的课堂笔记做了交换条件。”戈尔多淡定地说道。
希莉亚:“……”
沉默片刻之后,希莉亚对他伸出了大拇指:“你居然连自己的笔记都牺牲了。真是厉害。”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戈尔多说。
散场后,四人从食堂出发,各自返回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保罗正专心致志地回想着从书上看来的某个课题,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保罗!”
保罗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缓过神来后镇定地回答道:““……希莉亚。”
回头一看,果然是她。
三年下来,由于希莉亚动不动就突然袭击,他的心理素质已经被训练得相当强大了。
“你有什么事吗?”保罗问她。
“……保罗。”希莉亚的神情忽然变得郑重了起来,她伸出手扶住了保罗的肩膀,蜜色的眼睛里满是坚定的神情,“你难道就真的不好奇……赛伦每次出现在戈尔多的房间里是因为什么吗?”
保罗:“……”
保罗:“额,说不定真的是因为他们关系好,所以想要睡同一张床?”
希莉亚:“这也不是没可能。但是!我总觉得他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保罗有些腼腆地微笑了一下:“即使如此……我觉得,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也不应该过分探究。”
希莉亚:“……说的也对。”说着,她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了一个袋子,“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们就这么揭过吧。这个给你。我自己做的曲奇饼。”
保罗微微红了脸,嗫嚅着回答道:“……谢谢。”
当夜。
圆月高照。
戈尔多坐在桌前写着给亚特里夏的信,忽然门被敲响了。他起身开门,在昏暗的夜色里看见了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黑色斗篷将那人从头到脚都遮住了,只剩余一只手在外——因为来人的手中提着一盏油灯。
戈尔多:“……你这是什么新鲜打扮?”
“你先让我进去。”黑斗篷压着嗓子说。
戈尔多微微挑眉,侧身让出空间,让他通过那道门。
等人进来之后,戈尔多把房门关上,正好那人也脱下了自己的斗篷,金色的发丝被汗湿透,轻轻贴在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