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看男人的神情,便好像那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低沉诱哄她,叫她暖宝儿,扣着她的腰肢不让她抽身之人,并不是他一般。

冷淡的像在瞧一个陌生人。

不过,戚寒时无情很正常,要是他甚么时候含情温柔地哄人了,这才有问题啊。

想想也不觉奇怪。

只方才匆匆一眼,隔了几十步的距离,她没看仔细他的样貌,便匆匆低下头。

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郁暖略皱着眉。

她来不及细想,太后咳嗽一声,缓缓疲倦对着郁暖道:“阿暖啊,你看,现下的男人,皆是一副模样。”

她又对皇帝皱着眉道:“你去罢,去了也莫要再回来了,抱着你的奏折睡觉去,母亲媳妇一个也别要了。”

皇帝又面色淡淡,太后大约觉得与儿子说话心很累,又转眼看看郁暖。

便见小姑娘又垂了眸坐在那儿,娇小的身子挺得像雪松,脊背笔直,双手优雅交叠,非常似是每个贵族姑娘小时候,被嬷嬷训导成的标准姿势。

见郁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太后便觉有些好笑,用眼神示意皇帝一下。

难得,玄衣的男人有了点表情,只略一挑长眉,对着老太太不置可否的轻轻摇头。

姜太后似有些无奈,轻轻颔首,随他去了。

这小夫妻俩真古怪,偏偏这莫名其妙的,便叫她这个局外人也瞧得甜丝丝。

明明他们两甚至话也没说半句呢,可愈是这般,愈是叫老人家觉得有什么在暗流涌动,不真切,却勾人得很。

于是太后笑得愈发慈祥。

不过她也不曾真儿个动气,不过是说两句,很快皇帝便离开了。

太后也对于他的少言寡语,也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

而郁暖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多说,保持大脑放空状态,对于太后皇帝所言,完全做到左耳进右耳出,十分不走心。

待皇帝走了,她这浑身的神经却奇异的放松下来。

姜太后有心逗逗她,便板着脸道:“方才陛下在的时候,你怎地都不肯抬头了,是地上有金子还是甚?”

郁暖瞧着老太太,慢慢分辨一下她的神色,才小心道:“阿暖从不曾见过天子,于是心中惶恐,便不敢抬头造次……”

姜太后略一眯眼,才和善笑道:“罢了,不提他了。”

“你说哀家生个儿子,便像是生了个祖宗,成日板着脸面无表情少言寡语的,跟七老八十的老头似的,哀家恨不能叫他俯首帖耳,每日念叨几句娘亲才舒坦,偏他自小就不爱亲近人,也不知是谁教的……”

郁暖有些尴尬:“…………”

她心道您错了,别说他不笑叫你难受,什么时候露了笑意才可怕。

他一发病就极吓人啊,也不晓得老太太您知道多少?

不过还是不要知道了。

若叫您知道,亲生儿子是神经病还特别有毒之类的肯定不好受。

不过,她从来不知道,原著里姜太后说话这么掏心窝子的,说好的淡定贤妻良母型呢?

她只觉事事都奇奇怪怪的。

她也不好说什么,却也不能一句也不说,于是只道:“臣妇看陛下是极有孝心的,堪为典范呢,前段日子还听闻,陛下为您抄经祈福的事体,现下民间百姓皆效仿陛下,一时间民风纯孝……”

太后听不下去了,有些怜惜的打断她道:“陛下抄的经书确实好,自己也漂亮工整。罢了,还是不提他了,想起他,我这心肝儿便开始泛疼。”

坦坦荡荡叫媳妇代抄,还丝毫不愧疚,实在是前无古人。

况且他媳妇还蒙在鼓里。

郁暖便对着太后微笑,点头应是。

其实,太后看上去也不算太健康。

从前的事,其实她知道的不多,就连原著中,也不曾过多提起。

她只知道,太后先前也是有过一个皇子的,和男主是双生子,不过很可惜,大皇子在幼年的时候便夭折了,导致姜氏痛彻心扉,往后的日子身子都不好了。

不过,仿佛太后现下看上去,并没有那般痛苦,说话做事皆很开朗,应当也已经把那些过往,从记忆中摒除了罢。

没过多久,寿宴便开了,郁暖扶着太后,缓缓从佛堂,绕至偏殿,再由侧门进入主殿。

一眼望去,大多数贵妇人和贵女已然落座,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她们见了太后便齐齐起立,行礼道贺。

太后含笑着叫她们皆坐下。

待郁暖扶着她落座,太后便亲昵地拍拍她的手,慈祥道:“好孩子,你也落座去罢,你太瘦了,等会子多用些,不要干喝酒吃茶的,对身子也不好,知道吗?”

当着众人,太后这般叮嘱,明摆着便是极疼爱郁暖了。

众人不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