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对别人只有一种模样,对她,却有千万种模样,每一种都是他自己,不想隐藏,也隐藏不了。
他的情思,一点都藏不住。
阮苓苓捂着信,各种脸红心跳,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回,这文采她没有啊!
回一个‘我也好想你’,感觉又弱又没情调;什么都不回,又感觉自己输了,连招都不敢接;每一封都回又觉得不够矜持,美的他,他要上瘾了,这种话越说越多怎么办?她难道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就绞尽脑汁想怎么给他回信?
日子还过不过了!
偏这些信太私人,别提给别人看提提意见,阮苓苓连说都不好往外说,太羞人了……
大佬总是有办法为难她!欺负她真的很爽吗!
不过自己喜欢的人这样情不自禁,每天都很想很想她,想起来又有些小甜蜜。
阮苓苓被撩的简直冰火两重天,每天都在纠结,不知怎么回信。
最后显示的结果就是——
她很矜持,如果来信有正事大事,当然立刻回信解决,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就三封回一封,回话还相当正经,问裴明榛是公务不够忙,还是上司给的活儿不够多,这么懈怠真的没问题?有时间精力瞎胡闹,不如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乖,努力工作,工作才会回报你……
只在最后的最后,才弱弱的问,那个毛笔,要我再做一个给你么?
这种暗示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写字的时候脸都红了,写完最后收势都晚了些,显的特别缠绵。
她已经这么低调谨慎,尽量不要轻浮,不要逗的对方更来劲,裴明榛仍然一点都不高贵冷艳,非常好勾搭,她这连手指都没怎么勾,他就已经蹬鼻子上脸顺杆爬,马上回了信——
这次做一对好不好?你一个我一个,放在一起总是一对,不会像我形单影只这么可怜。
阮苓苓:……
除了这些,还有家里的事。
方氏那些内涵话,南莲都听到了,裴明榛怎会不知道?写信时顺笔就提了几句,大意是阮阮不必烦恼,没事想我就好,一切都有我替阮阮收拾。
阮苓苓心说谁要你帮!谁要想你!不,一切放着我来!
裴明榛是将来要做首辅的人,现在是最重要的成长阶段,每天都很忙,外面的大事朝廷格局都忙不够,再操心家中小事……他只有一个人,一双眼睛一双腿。
如果可以帮忙,阮苓苓也想尽一份力。
而且在这个时代出嫁,将来内宅中馈,和各府走礼往来,本也是她的事,她想做好。方氏一丝都没教她,之前教裴素兰时还各种隔开她,但谁叫她运气好,有了个公主干娘呢?光是宫里嬷嬷的指点,就比方氏不知强了多少。
她会好好学习,慢慢长大。
要是经验不足,事情没办好……再麻烦裴明榛圆场吧。
回信意思就很明显了:你一边凉快,忙你自己的事去,我要是不行了,你再上。
裴明榛的回信就各种意味深长了,都听阮阮的。想不到阮阮这么护着我。
阮苓苓被撩的一怒,失去理智回了句:那当然,你可是我男人!
可想而知,裴明榛更疯了……
阮苓苓真的受不了了,每每看到南莲捧着信进来,超拒绝打开看,又忍不住脸红心跳眉眼期待,就……拒绝不了。
救命——
为什么她要为难自己跟一个有学识有谈吐城府深不可测的未来首辅谈恋爱,难度太高了!
阮苓苓只能给自己找事,尽量忙起来,不要瞎想。
这一日,她提前递了帖子,回裴家请安。
方氏一看到她就眉开眼笑,像是十分开心:“呀阿阮回来了,快过来叫我瞧瞧!嗯不错,看着身子长好了很多,小脸都圆润了,公主府就是养人,咱们可比不上。”
这话乍听没什么,细品都是刺。
阮苓苓要怎么回话?说你说的对,顺口跟着大赞公主府各种,就是瞧不上裴家,好像往日在这里受委屈了;说你说的不对,贬低说公主府也没什么,就是自己不是抬举,安平公主是皇亲宗室,受圣上宠爱多时,一应规矩用度除了皇宫别处都比不上,怎么可以是随随便便没什么?
阮苓苓也知道,她其实没胖也没瘦,跟以往没什么区别,方氏就是故意这么说,就是找话茬。
不等阮苓苓回答,方氏又接着往下:“模样好了是好事,到时成亲也好看,舅母正好给你选东西呢,公中不够,还专门跑老太太这里来讨了,正好粗粗列了个单子,你过来看看哪些喜欢,哪些不喜欢?只一样,千万别不好意思,不够舅母还有,别给舅母省钱!”
她拉着阮苓苓的手,笑容相当慈爱,话音相当清脆,显然只要自己表演了就够,根本不管阮苓苓怎么回答。
阮苓苓总算知道,邵锦淑那一套是怎么来的了,和着她们方家里外,都是这传统。
“好呀,那我就不客气啦,”她甜甜一笑,可单纯可不谙世事,“公主府那边也帮我备嫁妆呢,我看了眼嬷嬷粗划的单子,老厚老长,干娘仍然不满意,继续叫下面调着库房里的东西,我就想二舅母对我一向大方,定不会舍不得东西,让聘礼难看,现下果然,二舅母对我还是这么好呢!”
她一点都不客气,坐下来就挑,还专门挑那好的,贵的,值钱的。
方氏脸上笑容就裂了。
阮苓苓看在心里,不由冷笑。
酸是不是?各种小话讽刺是不是?
我就让你酸个够!
以前在裴家各种小心翼翼,是因为对这社会还不熟悉,怕做错事,也没有足够的靠山底气,现在公主府大张旗鼓摆明了给她撑腰,她要还怂,对得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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