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何人、何事?”
伍太妃缓声告诉他:“事关桑娆、伍家。”
师庭逸微微扬眉,“您是说——”
伍太妃颔首,“桑娆是伍家的人。”
师庭逸没掩饰自己的惊讶,“委实想不到。”
伍太妃叹了口气,抚了抚斑白的鬓角,苦笑道:“家门不幸,论辈分,她要唤我一声姑姑。她年少时过于荒唐,未等家族将她逐出,她自己先一步逃走了。家丑不可外扬,伍家便对人说她病死了。我们得知她下落,已是数年之后,俱是气急败坏,任她自甘堕落、自生自灭。
“此次她到京城来,命人来传过话。今日又有人来,与我说了一通琐事,大抵是想让我出面做点儿什么,或者只是要通过我的嘴,让你们知道她是何许人也。
“我这些年礼佛,不是做表面功夫。在这宫里过了一辈子,到此时还看不轻重的话,不是真的白活了一辈子么?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别的,就是你们小夫妻和江夏王父子两个的事了,与我无关。
“原本,我亦只是想跟燕王妃说说这些,她是女子,又是经得起事的性子,我没别的心思。不过,跟你说也是一样的。”
师庭逸站起身来,躬身施礼,“是我想多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伍太妃笑呵呵地道:“这样也是应当的。燕王妃到底还是有福气的。”顿了顿,端了茶,“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便不留你了。往后这些事我一概不闻不问、听天由命,这是首次亦是最后一次掺和。”
师庭逸再次行礼,转身退出。回到家中,坐在廊下,他与炤宁说了说这件事。
炤宁难掩惊讶。
名门之女,却是多年来更名改姓、离经叛道——单只这一点而言,炤宁还是很欣赏的。
伍太妃的侄女,那就是江夏王的表妹,并且与荣国公纠缠半生,还是南疆总督的旧识——而这些只是明面上已知的,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哪些人与她有过牵扯。
“果然不可小觑。”炤宁由衷地道,随即就道,“不过,分量再重也没用,我把她关到柴房了。”
师庭逸闻言哈哈地笑起来,宠溺地揉着她的脸,“你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炤宁笑道:“我是想给她唱一出倒行逆施,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别以为她能揣度我们的心思。”
“是该如此。”
炤宁又道:“我叫红蓠带了足够的人手去的,他们素来谨慎,常洛也带人去帮了一把,不会有人知道的。”要是明打明抢人被外人知道的话,终究是不好,会影响他的名誉。
说话间,吉祥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到了师庭逸跟前,蹭了蹭他的衣服,随后极其自然地跳到炤宁的椅子上,庞大的身形把她往一旁拱了拱,给自己挤出了足够的地方。
师庭逸忍俊不禁,抬手给了它一记轻轻的凿栗。
吉祥不满地哼了一声,继而低头看看自己的地盘,慢吞吞趴下,把前爪和脑袋搁在炤宁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