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冷冷一笑,说我死之前,也只有身份可以供人利用得到好处了。你执意如此的话,便请皇上赐婚吧。我在当日一脖子吊死便是。
他问:“你一定要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么?”
她忍着心头锐痛,说事实如此。
他沉默良久,道:“我这一生若是娶妻,只你一人。你既是这般不情愿,我无话可说,收回妄念便是,决定走别的道路之前,总会在原地等你。”转过身形,又僵立片刻,末了道,“珍重,唯求你照顾好自己。你为何如此,我明白。”
他从来是寡言少语惜字如金的人,只在那时候,肯对她说那么多的话,说了那么多让她一想起便会心碎、几欲落泪的话。
从那日诀别之后,他全心全意地设法照顾着她,照看着炤宁,竭尽全力地办好差事,只是笑容越来越少,名声越来越吓人。
偶尔她会在钦佩之余惊奇。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在同时兼顾那么多至关重要的事情,而他做到了,无一疏漏。
韩越霖缓步走近他爱了多年的女子,在月光下打量着她。
这个从任性、刁钻转为倔强、冷情的女子,让他说良心话,他真不觉得她出色。
但是没法子,他就是喜欢这个优点缺点在他眼里都是缺点的女子。
这大抵正如炤宁被很多男子发狂的喜欢。炤宁在他眼里,也是没有优点的,可他就是能把她当成亲生妹妹一般疼爱照顾,她就是能被那么多男子喜欢。
不论哪种感情、缘分,都无道理可讲。
昭华的样貌,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比起病重时,眼神灵动了几分。看起来,是真的活过来了。
昭华亦是凝眸打量他片刻,之后问道:“听闻今日楚王府宴席之上,你被人栽赃。”不为此,她还不能鼓足勇气要见他。
韩越霖道:“没错。没事。”
“没事就好。”
他沉默,继续看着她。
昭华公主转眼瞧着别处,“我,只是有些担心,这才烦请你得空过来。”
“无妨,横竖也是闲着。”
“……”昭华公主说难怪你名声那么差,凭你这样子,谁会愿意为你说好话?
韩越霖瞧着她被轻风浮动的鬓角发丝,很想为她捋一捋,到底还是按捺下了这冲动。
昭华公主低头看着脚下,“今日我问过顾大夫,她说我还有救,好生调理的话,少说还有二十年可活。”
“她跟我说你还有三十年可活。”韩越霖似有不解,“她哪句话能当真?”
昭华公主做了两年没脾气的人了,这会儿却想给他一巴掌。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她的话明明是别的意思,他却跟她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