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是燕王师庭逸。
雍和二十四年春日,漠北屡犯大周边境,侵地扰民,师庭逸请命挂帅出征。战捷后又转战西部,对敌西夏,今秋大获全胜,于一个月前班师抵京。
征战期间,抱负得以实现;凯旋而归,获得荣耀权势。这一切不能让他生出喜悦,心魂如坠孤寂深渊。那是因失去炤宁而起。
报国安民与儿女情长,本就是两回事。
征战期间,才知恋火已然入骨,非漫漫时光、山长水阔可磨灭阻隔。
回首前尘,方觉将他与她的情缘断送的,不过微末小事、一念之差。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对她没有足够的信任。
在外期间,他命手下详查的旧事真相浮出水面。是他错,错怪她,错信旁人。
回来第二日,便远赴他乡寻找炤宁,一再与她失之交臂,不知是不是她有意回避。
可不论她怎样待他,都是应当的。
终于,她结束了游历,回到京城。
他要见到她,刻不容缓。
是因为他,她误了最美年华,芳华极盛时流离在外。他要偿还,请她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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炤宁回京后,并没回江府,暂居在筱园。
筱园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带,闹中取静,遍植梅花,最宜观雪赏梅。出了门,穿过长长的街巷,向左转,便是老字号酒楼——状元楼。
这一晚,炤宁在筱园暖阁里间用饭。
花梨木桌上摆着状元楼送来的醋鱼、酥藕、油爆虾等西湖菜,另有一壶温得恰到好处的陈年竹叶青。
对着佳肴美酒,炤宁胃口缺缺,吃了几筷子菜,喝了半杯酒,末了,慢吞吞地喝汤。
红蓠垂着头掰手指,回想着小姐以前爱吃什么。
白薇走进来,低声通禀:“小姐,燕王说话间就到了。”
炤宁略一沉吟,笑,“是贵客,不要失礼。”
“是。”
师庭逸走进暖阁,薄底靴上的素雪随着他脚步落在地上,慢慢融化。他的视线游转,近乎迫切地寻找着炤宁。
炤宁自珠帘后走出,屈膝行礼,“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是平静客套的语气,宛若与他初见,从未有过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