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失望。”他把球杆摆好,对姜一说。
姜一自信满满,白球停的位置对她这样有利,黑八又已经在洞口了,她要是再不清台,也是不配看赵正双手奉上的福利。
姜一果没让赵正失望,三杆清台。
她将球杆归位,遂走到赵正边上:“虽然胜之不武,但赢了就是赢了。是不是该发福利了?”
赵正薄唇轻轻挑起,他两手搭住她的腰,将她捧起放在台球桌沿,接着两只手撑着她的两边,将她圈在了里头。
姜一坐在台球桌上,登时比他要高出一个脑袋,这个视角倒是挺不错的,她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候着。
离两人不远处,吴浩然正和老虎飙着《死了都要爱》的高音,正飙到“宇宙毁灭心还在”,“心”字还没出来,吴浩然竟然看到台球桌那边,赵正把上衣给脱了,虽然被坐在台球桌上的姜一挡住了大半,但吴浩然站的角度稍偏,看了个正着。他那个“心还在”瞬间跑调十万八千里。老虎则浑然未觉,闭着眼睛投入地演唱。
吴浩然内心万马奔腾:这两个人要做什么?!要做什么?!楼上有房间,上楼去啊!这还让人怎么唱啊!我这么纯洁的男孩子……
面对着赵正的姜一此刻发出一声长长的赞叹,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闻,满眼都是这个男人。
这样的轮廓,不仅是练得好,更是天赐的骨架和比例。分明的肌肉线条,不过分精壮,但无疑结实且充满了力量,肩的宽阔,手臂的起伏,以肌肉区分的胸与腹,倒三角向下延伸。像山岭组成的身体,不蛮暴,却是能挺住狂风暴雨的。这是一副值得等待的身体。
姜一敛眉,她此刻有点不满意自己的居高临下,从桌沿顺势滑下来,姜一几乎是正面贴着赵正站稳。男人没料到她会突然下来,向后退了半步的同时,双手扶住了她的腰。姜一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嗯,现在这个角度,能更好地更近距离地观赏这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
注意到他的腹部有一道疤,姜一不自主地抬起手,但在碰到他皮肤的前一秒,被赵正抓住,他握着她的手拉开,低眉:“得寸进尺可不好。”
他的气息将她团团裹住,自上而下的气压,姜一热血上头,又偏偏没法真的近他的身。她明明盯着他的眼睛,可看见的却依旧是他的身体。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姜一现在深切感受到这句话的奥妙。
“这是我对你无声的赞美。”她笑得千娇百媚,他仍泰然自若。
吴浩然一首歌唱罢,扔下话筒跑到张野边上:“哥,你快回头看看后边。你倒是管管这两个人!”
张野闻言扭头,见赵正赤着上身,两手支在姜一两侧,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他轻笑:“你没见过赵正光膀子么?大惊小怪。”
“不是!这么多人呢!正哥也不知道避一避。”
“避什么?赵正做事分寸你还不知道?有时候真说你不开窍,就是在这儿,兄弟们都在,能发生什么事?你就少管他的闲事,唱你的‘小苹果’去。”
被张野挡了回去,吴浩然自认吃瘪,到一边默默点歌去了。
赵正把衣服穿上,和姜一加入到唱歌的团队里。他在张野身边坐下,而众人见姜一过来便起哄要她唱一首。姜一自知来了总逃不了得献丑,推脱了一次后,还是去点了歌。
“看来这姑娘挺拿得住你啊。”张野递给赵正一瓶啤酒。
赵正接过:“挺有意思。”
“啧,看来已经享受上了。”
“想说什么?”赵正喝了口酒,问。
“没什么,你新手上路,我多关心关系。”
“谢谢关心。好不好,我都想得很明白。”赵正碰了碰张野的酒瓶。
张野笑着点头,不再多说。
“不过,你和唐一什么情况?”
张野挑眉,有些不解:“我们看上去有情况?”
“有那么点意思。”
“我的事你不了解么?我和小唐那就是天涯沦落人。”
赵正摇头,不再言语。
吴浩然本坐着点歌,见姜一过来,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姐,你来,你来。”他说完,就跑开了。姜一被他这一出闹得有些莫名,但也没管,坐下研究点歌系统。时间不早,姜一第二天还有约,点了歌便提了上去。
熊猫唱完,屏幕上跳出莫文蔚的《人质》这首歌,熊猫举着话筒问:“这谁的歌?”
姜一起身:“不好意思,插播了。”
“没事没事,欢迎一姐!”
熊猫带头鼓掌,七八个大男人也都在下头齐齐跟着拍手。姜一不是个怯场的人,倒也给他们整得不好意思:“我真唱得不好,大家凑活着听吧。”
她立在大屏幕的右侧,重心落在右脚上,左脚脚尖抬起,右手拿着话筒,视线落在字幕上,身体轻微地摆动。她的嗓音温柔,不尖锐,有些平淡,踩着节拍歌唱,绝算不上一个好的歌手,却听着很舒服,像在说一个故事。
“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如果爱是说什么都不能放/我不挣扎反正我也没差/人质在这一刻得到释放/相爱的纯粹落得如此下场/你满意吗我们都别说谎……”
曲子停下,四周有那么两三秒的寂静,然后大家再次鼓起掌来。
“一姐唱得好!”“一姐再来一首!”
姜一摆摆手,她自知歌技不高,纯是听众给面子。她把话筒递给他们,便走到赵正边上。赵正坐在沙发最靠外的地方,他仰头看她,摆在膝盖上的手抬起,牵住她的右手。
“挺好听的。”他说,“没坐下的打算?”
“我明天一早还有个会,得回去。”
姜一主动提出要走,那肯定是真的有许多事。赵正偏过头对张野说:“我先送她回去。”
张野看了他们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行。”
两个人谁都没去解释,赵正起身,牵着姜一的手就往楼上走。不和剩下的人打招呼确实不好,但这招呼要是打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的。
更深露重,小区的路空无一人。赵正始终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走着,姜一看地上一盏盏路灯照出的他们的身影,忽长忽短。她脑海里忽然又响起那首《人质》的歌词:我和你啊存在一种危险关系,彼此挟持这另一部份的自己,本以为这完整了爱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