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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啊,这还是太后的错。”在姚玉苏的地盘,建和从来不知道“忌讳”两个字如何写,她掰开了柑橘塞了一瓣在嘴里,一边喊甜一边道,“若不是太后临时起意要去什么拜佛祈福,哪里会害得文嫔失足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姚玉苏的记忆突然就被倒回到七年前了。

那时候焦王妃来她宫里请安,谈及府里的老王妃的时候还笑言:“这次若不是母妃敦促王爷回京城来给陛下贺寿,他现在不知道还在哪个山窝窝剿匪呢。”

姚玉苏记性一贯极佳,当时焦王妃说话的语气神态她都还历历在目。当时她心里还想,老王妃不愧是个通透的人,知道陛下看重这些庆典所以敦促齐王到陛下面前露脸,搏个好感。

建和走了,姚玉苏却迟迟不能从她说的话中抽离出来。

“娘。”玄宝站在帘后唤她。

她险些忘了,在她和建和聊天的时候,玄宝一直在里屋默书。

“写完了?”姚玉苏收敛情绪,装作无事的问道。

玄宝拿着默好的册子走出来,递到姚玉苏的面前:“写完了。”

姚玉苏接过,低头检查。

“娘,刚才你和建和姑姑说的话……”

姚玉苏抬头:“小孩子不准胡说。”

玄宝抿唇。

姚玉苏见他神色有异,似乎不吐不快。

她细细一想,玄宝并不是管不住嘴的孩子,更不是喜欢随意评价别人的人,心下稍安,缓和了语气问道:“你想说什么?”

“陛下好像跟我说过他生不出儿子……”玄宝支支吾吾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终于到文案中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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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谏言

姚玉苏一时震惊得失去了言语, 甚至还有些突如其来的慌乱。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你为何现在才说?”

玄宝站在原地,闪烁着黑亮的眼睛, 认真地为姚玉苏解释:“之前陛下教我骑马的时候无意中吐露出来的,当时在场的还有周大人。”

“他怎么说的, 以何种语气,你能否跟我学一遍?”姚玉苏皱眉道。

玄宝不知道母亲为何对此事如此关注,甚至已经到了较真的地步。但他还是依照行事, 为姚玉苏再现了当日的场景。

“当时陛下在教我骑马, 我很快就掌握了要领,陛下夸我机灵能干, 说是有我这样的儿子就好了。”玄宝回想当日的情景,陛下说起此话时并不是他之前所见的恭维和场面话, 反而是摸着他的头真心实意的感叹。当然, 以他的阅历和见识可能并不足以评断, 但他当时的确是感觉到了陛下的失落。

“然后周大人在一旁说,陛下日后也会有像我这般可爱的儿子的。”

姚玉苏拽紧了手,身子微微前倾:“然后陛下就对你说他生不出儿子?”

玄宝学了一遍陛下的原话,他道:“大约是不可能的了。”

“大约……不可能……”姚玉苏仔细品味其中的意思, 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玄宝道:“娘, 陛下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很失落, 我能看得出来。”所以他觉得陛下不是说谎,更不是为了让他将此话带回家而故意这般说。

姚玉苏沉默不语,脑子里迅速地梳理这些消息。

若是蔺郇故意当着玄宝的面说这些话,意图误导她的话, 那意义何在呢?难道就是为了看他们反,看他们再为了这皇位厮杀一轮吗?况且早已过了这么些日子,若不是建和谈及此事,玄宝大概也想不起来,那他这么做的用意岂不是落空?

可话说回来,若他当日所言不假,那文嫔的身孕又是怎么回事?焦王妃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蔺郇对玄宝说的话与表现出来的事实完全相悖,那么,这两者必有一真一假。

若文嫔怀孕为真,那蔺郇说的话便是假的;若蔺郇所言非虚,则文嫔有孕要么为假要么不是蔺郇的骨肉。

所以,她该如何论证这其中的真假呢?

建和带来的消息无异于一颗巨石,将姚玉苏原本安宁的日子搅得波澜四起。某些念头死灰复燃,这不单单只是为了那把龙椅,而是不想也不愿此生就这般无疾而终。

她若不争,蔺郇在时能护佑他们,一旦他离去,又无后人继位,皇位必将重新陷入各方势力的抢夺之中。而她们母子将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之而不快。

而眼前,生机就摆在这里。

若是蔺郇此生注定无子,那么她有两条路可走。

一,与蔺郇的对家合作,将他彻底拉下马。

二,不计一切代价讨好蔺郇,让皇位重归于玄宝之手。说来道去,他们乃是同宗,若是挑选太子,玄宝照样有资格入选。

姚玉苏陷入了沉思,她不敢再做之前的豪赌了,她要的是毫无悬念的成功。

“娘,你说陛下为什么会生不出儿子呢?他身体不好吗?”玄宝尚小,并不能想到此事背后的意义,他更关心为何陛下生不了孩子,问题出在哪里呢?

童言无忌,但姚玉苏却无意间被点醒,一瞬间恍然大悟。如今最重要的不是选哪一条路,而是确认蔺郇的话的真假。若是真的,是天生如此还是后来被加害的,能否有治愈的可能?

且焦王妃当初的流掉的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她为此愧疚了多年,莫非到头来又是别人做的一场局?

谜团太多,不深入其中根本无法解开。还好她离宫的时候并非完全放弃,总归还是留了后手。

“红枣。”她捋清头绪,扬声喊道。

红枣进来,姚玉苏对玄宝道:“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我有事要跟红枣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