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的安静,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心跳。
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第一百零四章纵然相逢
第一百零四章纵然相逢
白衣白帽的护士手里托了一个医用托盘,里面盛着镊子酒精针头纱布药棉若干,推门从病房走出来。
乖觉的走去走廊临窗而立的男人身边,汇报道:“病人的背部多处有擦伤,四肢和躯干也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但都是皮外伤,不甚严重。病人拒绝再进一步的身体检查,也拒绝注射破伤风针,所以,只简单处理了她背部的擦伤,至于淤青,本来应该拿药酒揉开,但病人说她不习惯别人碰她,所以……”
陆安点点头,护士转身退下。
陆安推门而入的时候,陈芃儿正把护士留下的药酒瓶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用药必须得谨慎再谨慎,即便只是拿来揉散淤青的药酒,她也不放心,所以干脆不用。
一见进门来的陆安,她就隐隐的浑身炸毛,如临大敌。不知道怎得,她对他就是有种天生的敬畏,这种“怕”已经在经年累月里埋入她骨肉深处,渗透她的血液,即便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愧于他,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每每抢先一步的,底气不足起来。
好像,她始终才是那个,对不起他的人。
自己果然是个没出息的……
陈芃儿只能于无声深处,默默的埋汰着自己。
陆安已经换做了便装,她对他军装的模样也的确不太习惯,好像眼前人益发陌生而遥远。好在他现在换了便服,她炸毛之余又有些微微的庆幸。
陆安走过来,撩起毯子看了下她的伤势。
陈芃儿不觉有些脸烧,她的外伤都在背部,粗粝的甲板把她单薄的旗袍和皮肤都磨的一塌糊涂,方才护士给她上了药,包裹了纱布,所以她现在是脸朝下趴在床上,背上盖了一条毯子。护士为了便于换药,没让她穿上衣,而且现在她趴着,除了一背的纱布,半分春光也透不了,但她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她也正好有话要问他。
“阿斐怎样了?”
陆安指尖揭开一个纱布好生端详了下其下的伤口,后轻轻把被单放了下来,边回她:“已经做了手术,肩膀上的枪伤无碍,肚子上万幸扎的不太深,算他大命,淌了点血,死不了。”
他们两个自从碰面,都有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态度其实都正常,也都心平气和……
就是……有点虚伪的相敬如宾。
不过,因为她故意拒绝与他眼神的接触,所以她并不知道,他望向她的眼神,是何等一种探究的意味。
好像对她颇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