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兴奋的一路拉了他去自己房中,路上闲聊,已然知道,原来林凉子承父业,已经接手其父的产业快两年,虽说还没什么太大的作为,可是气质气度却已和他这样的学生仔大有不同。
说起现下为何休学在家,陆安也是实话实说,林凉自然好好安慰了他一番,直说下次定给他带根高丽的野山参来,定能补得他神龙马壮、钢筋铁骨!
他俩多年不曾谋面,现下相见,份外亲热,陆安亲手欢喜的忙着斟茶倒水,边也说些自己这些年的近况,反正他一直都是在外求学,又算是个乖觉用功的好学生,自己也并无多少传奇可说,就拣些京城的风俗逸闻来掰叱。
倒是林凉因为接管家中生意,早早便入世在外与人周旋,见人也多,见识也广,两下里互相你来我往,一来二去十分热闹。
不想,却是阿杰急窜窜闯进来,一脸一身的慌张失色:“少爷,不好了,斐少爷和芃小姐出事了!”
陆安和林凉赶到后花园的荷塘时,就见荷塘边一群人围着,扒开人群,姑妈哆嗦着俯身那里,脸色煞白,阿斐躺在池塘边的青石地上,浑身湿透,身子底下洇了一滩的水,犹自昏迷不醒
一位老家丁正按了他的肚子用力按压,后又把他的身子顶在自己膝上,拳头用力捣下去!
就听得阿斐喉咙里“咕噜”一声,哇的吐出一大口水。
这一声好像就是贴救命符,围着的一圈人顿时心下一松,陆夫人扑上去去扶姑妈,口中直叫:“妹妹莫急,快看快看,阿斐无事,无事!”
阿斐一连又吐了好几口水,老家丁把他身子正过来,摸了摸胸口,扒了扒眼皮,这才回了一声:“回姑奶奶,小少爷无碍了。”
姑妈按着心口,一下子就委身坐倒在地,竟任凭陆夫人怎么扶都扶不住,顺了好大一会气,才哆嗦着嘴唇哭出声来,显然是后怕的紧了!
陆夫人连连劝慰,陆安用眼睛搜寻了几圈都不见芃儿,按耐不住,一个箭步上前:“娘,芃儿呢?芃儿无事罢?”
向来端庄持重的姑妈,此刻却是“嗷”一嗓子一把攥紧陆夫人的胳臂,手指哆嗦着朝向陆安:“就是那个小灾星,害了阿斐一回还不够,还要来这
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妇人眼里闪动着一股揭斯底里的的怒火:“若不是我们家阿斐命大,真不知道要被她糟践成什么样子!”
激愤之下,姑妈怒不可遏的腾一下站起身:“罢,罢,你们家的贵人,却是我们家的克星,怪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糊涂!让我们阿斐替安哥儿去拜堂,竟沾染上这等晦气!!”
“嫂嫂,跟二哥带一句,也休怪妹妹无情,只是这等祸害,我们家实在招惹不起。”
言罢竟带着随从带着还犹自昏迷的阿斐,气冲冲夺路而去!
陆夫人着急,一抬头陆安拦在身前,她无措的举了举手,想说什么,却唯有“唉”的叹息一声,急窜窜“妹妹妹妹!”一连串喊着追随姑妈而去。
陆夫人和姑妈一走,一堆人顿时去了一大半,陆安抓住那个救阿斐的老家丁,他记得他姓邓,急问:“邓叔,可见到芃儿?芃儿和阿斐一起落水了吗?”
却是身后传来林凉的声音:“子清,在这”
林凉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荷塘边六角亭旁假山下的一角灌木丛,悄声问:“方才我听到动静,过来一看,是个小丫头躲在里面,可是你说的芃儿?”
“我去唤她,想来是我脸生,她害怕,不肯出来。”
陆安小心的拨开长长的灌木枝叶,芃儿就蹲在潮湿的假山角落处,抱肩缩成一团,听到动静,朝他抬起脸来。
她发辫也散了,湿漉漉的一缕一缕的贴脑门上,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一瞧见他的脸,怔了一怔,小嘴一撇,两只泥泞的小手又使劲去挽眼睛,终还是“哇“的一声忍不住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