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咏梅伏桌号嚎大哭,顿时周围的人都聚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那老板见来了人,估计也怕别人误会自己欺负姑娘,赶紧道:“大家来评评理,这姑娘和她爹、她哥来我这里吃了三碗馄炖,吃完了她爹和她哥先走了,然后她一直坐在这里,坐了两三个小时,我让她结账,这错了吗?”
“没错,该结账。”
一名大娘上前推白咏梅,道:“姑娘,你别哭了,人家老板不容易,你吃了东西就该付钱。”
“付钱,付钱。”大家异口同声。
白咏梅哭得更厉害了,她什么也不敢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个吃霸王餐的。”
“把她送到派出所去。”
人群沸腾起来,吃霸王餐的就和小偷一样可恨,大家都在指责白咏梅,将她推搡到店外。
“咏梅。”
在喧嚣的声音中挤进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就好像是喉咙里突然灌入一股清流,白咏梅终于抬起头,向那声音望过去,华雍城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华先生。”顿时白咏梅又大哭起来。
“这怎么回事?”华雍城有些吃惊,早上小玉着凉了,他带小玉来看病,刚才拿了几瓶药,从医院开车出来便看见白咏梅被一群人推搡。
老板打量华雍城一眼,道:“先生,这位姑娘吃霸王餐,之前还有两个男的和她一起,已经跑了。”
“你一定是误会了,咏梅不是这种人。”
“是不是这种人我不清楚,反正她欠了我的馄炖钱没给。”
“多少钱?我给。”
“总共3角钱。”老板见华雍城风度翩翩,便多算了他一半的钱。
华雍城掏出一块钱递给他,道:“不用找了,以后不要随便欺负人。”
白咏梅抹着眼泪,道:“华先生,谢谢你。”
“别哭了,咏梅,我的车在对面,你上车再说是怎么回事?”
白咏梅仍是哭个不停,一旁的小玉看得不耐烦,道:“这位姐姐,大街上不要哭了,别人都看着呢,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华先生欺负你。”
“小玉。”华雍城赶紧喝止。
“对不起,华先生。”白咏梅哽咽。
“行啦,姐姐,我扶你去车上坐着,再好好把眼泪擦擦。”小玉扶着白咏梅的胳膊,推她往汽车的方向走去。
到了车上,小玉用手绢替白咏梅擦泪,笑道:“姐姐,你怎么这爱哭呢?女孩子也要坚强啊!”
“咏梅,到底是怎么回事?”华雍城问道。
白咏梅抽抽噎噎,道:“我爹身子不舒服,昨天我和大哥把他送到朝阳医院,想找秋医生看病,但秋医生家里出事请了假,我爹就想等他看病。刚才我们在铺子吃馄炖,我大哥发现钱被偷了,他和我爹去医院里找,就把我留在那里,然后他们一直没来……”
“所以老板以为你是吃白食的。”小玉插嘴。
“那你爹和大哥现在还在医院吗?”
“应该在的吧。”
“我们进去找他们。”华雍城下了车。
白咏梅也跟着下车,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医院,在门诊里找了几圈没有发现白大庆和白继福,又绕到住院部的楼梯上,这才发现蹲在那里的白家父子。
“爹。”白咏梅喊出声。
白大庆正在抽烟锅子,听到白咏梅的声音便看了过来,忽然又瞧到华雍城吃惊得站起来。“华先生,你怎么和咏梅在一起?”
“爹,你们怎么把我一个人在铺子里?”白咏梅气得肺疼。
白大庆尴尬地挠着头发,道:“爹和你大哥找不到丢的钱,想你一个女孩儿,那老板不会为难你,所以就坐在这里等你。”
“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知道刚才他们要抓我去派出所,要不是华先生……”白咏梅感觉要自己晕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和大哥。
“华先生,谢谢你帮咏梅。”白大庆对华雍城还是很尊重。
“大叔,我听说你是来省城看病。”
“嗯,我想找秋医生看病,偏这秋医生家里有事。”
“不如我介绍其他医生帮你看病。”
白大庆赶紧摇头,道:“不用了,我只找秋医生看病,我只信得过他。”
华雍城蹙着眉,道:“大叔,病是不能耽搁的,这秋医生也不知何时才来医院,这样岂不是误了你的病情,还是早些治疗为好。”
“华先生,真不用了,我爹的病还能捱得一段日子。”
“那这样吧,这几天你们住在我家里,等看了病再回家。”
顿时白咏梅呆住了,住到华雍城的家中,这可真是从没想过的事,不等白咏梅开口,白继福欣然同意。“行,那太感谢华先生了。”
一行人走出医院,因为有五个人,小玉坐到副驾驶位,白家三人坐在后排。
20多分钟后,汽车驶入崇仁路的别墅,李嫂出来迎接,这时白大庆和白继福便四处张望,白咏梅却显得怯生生的,不敢多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