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没听说过吗?”冯碧落笑得得意极了。
华雍城咬牙切齿,这姑娘又不讲道理了。“百姓要反抗。”
“不让你反抗。”冯碧落手指接连在他后背捅着。
“我要反抗了。”他提高了声音。
“小声点,免得别人听到了。”冯碧落嘘了一声。
华雍城不满,道:“我们好像是偷情一样。”
“这都要怪你。”
“怪我?这怎么怪我?我不怕别人知道。”
“怎么不怪你,是你不想做坏人。”
“不想做坏人?”华雍城低声咀嚼她的话,眼睛里渐渐笑开了。
冯碧落的手指在他的后背划来划去,隔着薄薄的衣衫,热意渗透,仿佛有无数只小鸟在啄着他的皮肤,让他全身都痒得难受,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在血脉里流淌,就快要冲到头顶。
“我想做坏人,碧落,真的。”华雍城低声道。
顿时冯碧落大喜过望,道:“真的吗?你想通了,要做坏人,太好了,明天你就去厂里,告诉大家,说解雇那些人就是你的意思,这样他们就不敢找你求情了。”
华雍城面上发烧,他转过身,霎时鼻尖撞到冯碧落的额头,从发丝里传出来的幽香沁入鼻端,心醉神怡。“碧落,我不是做这个坏人,是做那个坏人。”
“什么这个坏人那个坏人,既然你要做这个坏人嘛,心肠一定要硬到底,不要别人一求情你就软了,那时我可就没面子了,你说那时我是听你的还是不听你的。”
冯碧落叹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华雍城要做圣父。
“好,我心肠硬到底。”华雍城喘息着,忽然他身体往上一翻便将冯碧落压到身下。
“华雍城,你又违反了规定,说好身体不许接触。”冯碧落推他。
“碧落,我真的要做坏人,你答应让我做坏人吗?”华雍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嘶哑一样,从喉咙管里一字字地吐出来。
“什么答应让你做坏人?我是说让你明天去厂里……”话没说完,冯碧落突然明白了华雍城的意图,他嘴里的坏人的含义。
“你答应吗?”
华雍城的脸几乎要贴在冯碧落的面上,从鼻腔喷溅出的灼热气息如飓风般拂过冯碧落的整张脸,甚至连脖颈里也是暖暖的气流,冯碧落张了张嘴,她心慌意乱了。
“我,我。”
“你不说我当你默认了啊!”华雍城笑道。
冯碧落嘟起嘴唇,半晌道:“第,第一次,会很痛吗?”
华雍城又笑了,摸了摸她的面颊,道:“不痛,就是像被大蚂蚁咬了一下。”
“真的?”冯碧落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思索,委委曲曲道:“那好,我答应让你做坏人。”
华雍城笑得直摇头,他身下的姑娘太可爱了,他不忍心破坏她的纯洁。“碧落,还是结婚时再让大蚂蚁咬你。”他低下头亲吻冯碧落的额头,瞬间便又重新躺回床上,担心自己再起歹心,他面朝墙壁而睡。
冯碧落心口仍是扑通乱跳,身体背对华雍城,许久心情才平复下来。
鸡叫头遍时华雍城醒了过来,起床的动静惊醒了冯碧落。“你睡,不用管我。”
“我们真像偷情。”冯碧落捂着嘴笑,防止有人看到华雍城,他只得在天未亮前离开临湘镇。“一个月内不要来了,有事我去省城找你。”
华雍城悄悄出了门,冯碧落也不相送,只在门前凝视他的背影远去。
天很快亮了,冯碧落吃完早餐便匆匆赶去服装厂,爱华第一次解雇多人,接下来就必须稳定人心。上午9点在厂内大院召开全体职工会议,每个人必须参加。
按规矩是管理人员在前面,普通职员在后面,大家排队站立。
院子里乱嚷嚷的,冯碧落示意了几次才安静下来。“各位同事,考核已经结束了,恭喜大家顺利通过考核,在考核前我与华先生商议过,从此月起每个人加月薪两块。”
顿时大家沸腾起来,2块听起来不多,但能买到20多斤大米,够煮一个月的粥了。
“还有,我和人事部赵经理重新拟定休假制度,每月三天假,大家可以自由选择哪天休息。”
以前是两天假,现在多了一天,工钱也多了两块,真是大快人心的事,几句话间,众人的心安定下来。
“每年年终时我们会评选优秀职员,管理人员和普通职员均可以入选,入选者将会有丰厚的奖励。希望大家能尽职尽责,克守岗位,大家认真对待爱华,爱华也决不会辜负大家的努力。”
“好。”大家都嚷起来。
考虑到大家还要工作,会议只开了半个钟头便就散会,冯碧落留下了白咏梅。“咏梅,去我的办公室。”
白咏梅怯生生地跟在冯碧落后面,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脸委屈不敢说的样子。“冯厂长,在这里不能说吗?一定要去你的办公室。”
“当然了,这外面人多嘴杂怎么说。”冯碧落拽着白咏梅进入办公室。
会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盒美国产的速溶咖啡,这是华雍城给她带来的,长期间伏案工作头脑会疲劳,咖啡正好用来提神醒脑。
冯碧落从开水瓶里倒出热水,舀入一小勺咖啡,再放入一粒冰糖,轻轻搅了搅。“咏梅,你喝着试试。”
白咏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霎时便将嘴里的咖啡都吐了出来,有几滴咖啡液扑溅在茶几上,慌得她赶紧找抹布擦拭,但手里杯子没拿稳,又将杯子也摔了。
“对不起,碧落。”白咏梅更慌了,忙蹲下身去拾碎屑,但忙中出乱,手指不幸被碎屑扎到,鲜红的血淌出来。
冯碧落抓住她的手,被碎屑扎中的是食指,冯碧落捏紧她的指头,迅速将碎屑取出来。“咏梅,你先把伤口用力按着,不要松开,我去找点棉花给你止血。”
“不用了,一会就好了,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