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友松是在晨读课都结束的时候回教室来的,薄琴则依旧不见人影。
一个上午的课程,几位任课老师好像都对靠墙角落里薄琴那个空位熟视无睹。
于青本想问问许友松,可看他一副如常的模样,课间被几个男生拿早上这事来开玩笑,也不见生气,就只笑笑:“别乱说话,我还好说,人家可是女生,把人家弄哭了你们哄去啊?”
脸上虽笑,口气却很淡。
几个平时和他相熟的人就知道他不喜谈这事儿,懂眼色的打打哈哈就混过去了,略过不提。
下午快上课的时候,于青一进教室,发现薄琴回来了。
要放平时,她绝不会注意到她,但今天闹这一出,搞的她对那个空着的位子格外敏感起来,每次进出教室都忍不住要溜一眼。
离上课还有点时间,教室里的学生还不太多,三三两两的,8过,也都有意无意朝向薄琴的方向探头探脑。
薄琴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胳膊肘下压着课本。
她留的是齐肩的头发,因为低着头,两鬓的头发都落下来,把脸遮的严严实实,没人能窥探到她的表情。
于青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回来,脑子里使劲搜刮了下所有有关这个女生的全部印记。
薄琴个头中等,人很瘦,真心很瘦,现在5月份的天气,天气渐热,一般学生都不大穿校服了,只有她,还穿着他们一中高一部的蓝白校服。
校服一般肥大,罩她身上俨然能装下两个她——于青忍不住还是又瞥了一眼,因为在写字吧,两扇薄薄的肩胛在粗糙的校服料子下一抖一抖的。
薄琴的确不爱说话,天天里不生不响的。
文静的女生有很多,例如魏清香,也不爱说话,奈何人长的美,所以还是别人聚焦的重心。薄琴模样平平,一张很细窄的脸,五官平淡,平淡的几乎叫于青想不太起来她到底长啥样,总之……就是很普通的长相吧,不丑,也不漂亮。
成绩也很平平,不好,但也没有差到像于青这样需要被班主任叫去“关心”的地步。
估计是因为真的没打过交道吧,于青印象中的薄琴实在乏善可陈。
如果非要说两个人有点什么交集,啊……别说,还真有一桩。
上学期,有大领导莅临一中指导工作,一中曾进行过为期整整一天的大扫除。
高一六班分到的任务就是去校办公楼后那一大片空地去拔野草,班长许友松按小组划分了片区,结果几个调皮男生嘻嘻哈哈的捡石子扔着玩儿,其中一个扔的时候也没瞧见前面有没有人,胳膊一辉,在他前方弯腰拔草的薄琴刚好直起身,飞出去的石子不偏不倚就砸中她额头。
于青当时在别的片区,就见许友松跑过来问她:“于青,身上带手绢了吗?”
她身上还真有,就拿给了他。
再然后,就见许友松扶着一个女生,身旁跟着两个男生,朝医务室方向去了。
再然后,她就把这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