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却是一笑,“大郎却是多心了。老爷早就吩咐过,如果是大郎回来,自去见他便可,无须通报,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一句话说的王品的眼圈顿时又有些泛红,道了谢之后,这才迈步进门。
看着院子里熟悉的一切,王品不由得百感交集,想象三年前离开京师的情景,以及义父从小悉心教导的一幕一幕,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大颗大颗的夺眶而出。
到得后院王承恩的卧房,房门打开,依稀可见王承恩半倚在竹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册。
不等老管家通报,王品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房门前,“不孝子王品拜见义父!”说完已是以头触地,泣不成声。
听见了动静,王承恩蓦然一惊,待得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这才长叹一声,挥手说道:“起来吧,进屋说话!”
王品这才答应一声,起身进了王承恩的卧房。王承恩似乎想起身,但腰刚直起来,脸上却瞬间露出了痛苦之色,身体又瘫倒下去,只能靠着竹榻的靠背就坐。
王品吃了一惊,“义父的腰疾又犯了?”
王承恩苦笑说道:“以前每逢阴雨天气总要受些苦楚,却没料到,如今连年大旱,这腰痛病竟是更甚当初。”
王品咬着嘴唇,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了王承恩的身后,小心的将王承恩的身体扶正,掀开后背的衣衫,用手掌用力的揉搓王承恩的疼痛之处。
不多时,王承恩的脸色却是好多了,竟然能将腰板直起来了。
老管家笑道:“还是大郎的手法好!老奴我和怀德总是弄不到点子上!”
“你这老货!”王承恩笑骂道:“品儿风尘仆仆赶到京师,定是还没有用晚饭,还不去准备些!”
老管家笑着答应离开。
好一会,王承恩回身一看,王品满头是汗,这才连忙让他停下来,坐到自己的面前。仔细端详了片刻,“瘦了,不过身子看着倒是壮硕了许多,人也沉稳些了!”
“孩儿知错了!”王品终于说道。
王承恩紧紧的盯着王品的面容,还是摇摇头,“你我是父子,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快三十年,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思。嘴上说是知错了,但心里却未必会这么想。”
“义父……!”
王承恩打断了王品的辩解,而是缓缓说道:“很多话,我都不能在书信中提及,也是想想着有些话还能不能和你面对面的说一说。没想到一到京城,你就跑到我这里来了,我心里很,很欣慰。”
“咱们是父子,说话不必拐弯抹角,况且晚些时间,圣上嗨哟过府探望我的病情,咱们就长话短说。当初我收养你和怀德,一面是想有子嗣送终,另一面便是想身边能多些帮手,以后可以让你们在宫里有一个锦绣前程。”
“义父的心思儿子都明白!”王品哽咽的回答道。
“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让你选择太子吗?”王承恩的一句话却让王品有些发懵。三年来,虽然父子两人都知道隔阂的根源在哪里,但却始终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出来,没想到今日一见面,王承恩却是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为,为什么?”王品吞下一口口水,艰难的问道。
“因为我能给你和怀德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