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匪觊觎登州市舶司财富,勾结海上倭寇参与大举进攻登州、威海卫。朱平安身为登州副总兵率军奋战。山东总兵刘泽清闻讯前来增援,却在战斗中英勇殉国,特向朝廷请旨加以褒奖和封赏。山东军民万众一心,与敌血战连场,终于全歼了来犯之敌,特请朝廷下旨奖赏。
刘之存兄弟逃回济南,也没有了什么意义。刘泽清一死,刘家在山东便没有了根基和希望,就算他们再上疏朝廷,弹劾朱平安擅杀刘泽清,也没有了任何意义。周延儒不会坐视不管不说,朝廷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再追究掌兵大将的责任,要知道如今可不是崇祯初年的光景了。
更何况,山东军的主力一万五千人,包括济南、东昌、青州的一众军官目前也都成了朱平安的阶下囚,为了活命,他们也知道万一朝廷彻查时该往哪边倒。
此次大战,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大战,新军阵亡三百人,几乎全部都是第一旅的长枪兵。相比较取得的战果,损失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在命令洪胖子等人确定抚恤名单的同时,朱平安也下令将在回师之后召开军事会议,研讨此次战役的得失。这也将作为登州军的一项制度保持下去。
刘泽清的尸身很快也被找到,尽管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但还是要保留下来,以便应对朝廷。朱平安吩咐准备棺椁,将其尸身清洗修饰之后装入棺椁,日后送往济南。
接着便是命令第一旅的一个团进军莱州,肃清刘泽清的余部。不过想来,此时,刘泽清留守的少量部队已经闻风而逃了。不过却要尽快救出被刘泽清押在大牢中的莱州知府莱州知府彭为佐和指挥使唐千容两个人。这两个人如今算是朱平安一系,千万不能出了变故。之后,朱平安还打算要为两人请功,进一步的拉拢。无论如何,要将莱州牢牢的控制在手心里。
处理完战后的事宜,已经是掌灯时分,本打算用些晚饭,朱平安却忽然想起了张继祖三个人,还没来得及让手下前去寻找。张耀先却抢先一步带着人上门了。
“大帅,这便是您要找的三个人,都被属下绑缚过来了。还有今日早间,沈千户前来阵前传令,属下出言不逊,请大帅一并责罚!另有三人缴获的刘泽清帅旗,请大帅过目!”
沈恪顿时笑了起来。朱平安扭头瞪了他一眼,随即将张耀先搀扶起来。这个人年纪不大,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对军事也有自己的见解,但为人确实是太过老成持重了,心思面面俱到,如此一来,将来难免有些会瞻前顾后。
朱平安抚慰了几句,回头这才看看张继祖等人,不由得一阵冷笑。
“行啊,张大公子,到我登州军中不到一年,现在更是比当初在中都时还要风光啊!伪造军令,擅离职守,你看看你们三个做的好事!”
张继祖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肖元腾却抢先开了口,“校……!”
朱平安一瞪眼,肖元腾硬生生的又将最后那个字给咽了回去。讲武堂学员本来都是称呼朱平安为“校长”,但朱平安却总是觉得别扭,后来干脆命令众人在公共场合不得以此称呼。
“大帅,我等也是求战心切。讲武堂所学所知,不都是为了保境安民吗?还请大帅看在我等一心上阵杀敌,还有咱们舍生忘死杀入敌阵,抢得刘泽清的帅旗的功劳的份上,饶过我们这次!”肖元腾可怜巴巴的看向朱平安。
“这是谁的点子!”
“我!”武子牛一挺身,张继祖抬腿踢了他一脚,“大帅,别听大牛胡说,是学生的主意!”
朱平安点点头,“还可以,没有推卸责任。”说着从怀中拿出张耀先之前交回来的那份手令,仔细看了看,啧啧赞叹道:“真是好手艺啊!看看这签押的印章、还有这花纹,尤其是这签名,连我都分不出真假来!”
肖元腾洋洋得意,一时间脑筋没拐过弯来,张嘴便说道:“那是,这可是祖传的手艺,金石篆刻、临摹名家字体,信手拈来。河北大名府哪个不知道我肖家的手艺!别说是一张军令,就算是内阁的……!”
说到半截,猛然间看到张继祖和武子牛摇头叹息的样子,以及朱平安一脸的诡异笑容,肖元腾顿时惊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帅,学生知错了!”
朱平安笑着点点头,“不打自招!这样惩罚起来,你才不会有怨言哪!”
肖元腾本想再整争辩几句,可转念仔细想想,当即便耷拉下脑袋,慨然长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了,本官早已说过,你们三个假传军令,每人五十军棍!禁闭十天!”
三人顿时轻松下来,彼此交换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
“本官还没有说完,禁闭期间,不得接触荤腥,包括饮酒!”
“啊!”三人顿时傻了眼。
朱平安笑着看向肖元腾,“肖先生,您呢?这军令可是您老人家一手炮制的,是不是该多领些责罚啊?”
肖元腾无力的点点头,“敬请大帅责罚,学生不敢有丝毫怨言!”
“好,你肖元腾禁闭十二天,领六十军棍,回到登州后,本官还有事务交给你,务必用心办差,办砸了,这辈子你都别想碰酒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