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弘光二年,十月二十二日。
天亮了,豪格和镇海军这一场空前大决战还在继续。
不过,建州军面前已经没有任何抵抗,一夜的追击战下来,沿途都是明军枕籍的尸体,跪地求饶的镇海军士兵、镇江军小卒、民夫,数也数不过来。、
碰到心情好,又急着赶路的时候,进击中的建州军或许还能放过他们一命。遇到心情不好,则顺手就是一刀。
苦战一天一夜,还要继续追击,滴水未进,即便是身体强悍的建州军也有些挺不住,心中憋着一股抑郁之气,杀起降卒来也是分外手狠。
这一场战斗,直到第二天中午,所有的建州人追脱了力,而眼前再没有一个明军士兵才算结束。
停止进攻的命令一下,不管是建州军、汉军,还是被抓捕的俘虏,都容市丢掉手中的兵器,倒在了地上。
豪格骑着马走在原野上,野风阔大,一身都快僵了。
放眼望去,平原上除了人还是人,如同地狱一般,看得他头皮发麻。
伸出手一看,一天一夜再加上一个半天,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吹得全是裂口,背上的汗水流了也不知多少,湿淋淋地贴在皮肤上冷得他不住发颤。
但同时,内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胜了,彻底地胜了。
建州的最后一丝希望,已经被我豪格紧紧地握在手中。这将倾的大厦,有我豪格一柱撑起。
先帝爷啊,皇阿玛,儿子不是废物,儿子做到了!
一骑飞奔而来:“王爷,王爷,战果统计出来了……啊!”
那个斥候所骑的战马突然口吐白沫栽倒在地,气绝身亡。而马上的骑士则被摔得在地上不住地滚动,直到撞进一团人潮,这才停了下来。
“晦气,晦气!”那个斥候大约是累得狠了,再没有力气爬起来,就那么躺在烂泥地里,呵呵地笑着。
豪格也笑起来,他猛地从战马上跳下,走到那个斥候身边,解下腰上的葫芦,将一口列酒灌过去,然后温和地说:“不用急,慢慢说,胜利没有翅膀,飞不了。”
“好酒,谢王爷赏赐。”那个斥候挣扎着坐起来,道:“已经统计出来了,这一仗,我建州出动五万兵马,斩首六千级。俘虏一万二千余级。其余的明狗都丢掉武器,逃过了拒马河,无力再战。据说,马宝那狗才过河的时候,身边只剩二十余骑。王爷,空前大捷啊!”
“是的,大捷,咱们的损失如何?”豪格问,可是,话音刚落,他面前的笑容就凝结了。只见,那个斥侯身边本躺着二十多个累坏了的建州军。可此刻,他们的面上都蒙着一层白霜,显然已经死去了多时了。他们都是累死的。
豪格:“不用回答这个问题。”是的,正蓝旗这一战的损失肯定不小。
眼泪沁了出来,冷凉地划过面庞。
须臾,他猛地站起身来,道:“传令下去,俘虏一个不要,通通杀了。咱们兵少,又缺粮,养不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