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爆炸声中,一个秦军骑兵跳起来,抱着自己的战马的脑袋不住亲吻,大笑:“宁乡军----威武,炸吧,炸吧,把那些混蛋东西都炸死!”
有士兵顾不得前面横飞的弹丸,直起身来,张开双臂疯狂地挥舞着:“赢了,赢了,赢了……呜呜……可怜我的三弟,没有挺到现在!”
所有人又是哭又是笑,互相拥抱着用力拍打着彼此的肩膀和后背。
“挟泰山以超北海也不过如此啊!”邢夫人的头发披散着,她牵着儿子走到高杰身边,目驰神往:“铸出这般的军国利器,练得如此大军,孙太初,真人杰也!”
重炮的轰击之后,其他船只上的各色轻炮次第开火却显得更加热闹,准确地落到远方的人堆里。扬州海军使用的都是开花弹,一落地,弹丸横飞,如同无数口或大或小的人肉磨盘,所到之处,就是一团巨大的血花,不知道有多少建奴被轰碎脑袋,削下四肢。
火光、烟雾、泥土、灰尘,血肉,如同秋后苍蝇一样成片成片死去,即便是凶残的建奴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他们也知道害怕了,顿时炸了营,丢掉手中的兵器,哭爹喊娘地朝后面疯狂逃窜。可此刻他们的队伍已经彻底被铁与火覆盖,方圆几里之内,除了死神的狞笑再没有一寸地方是安全的。
地上,全是一堆又一堆残缺不全的尸体。
“孙太初,果然了不起。高杰已经被他救过两次了,且不说这种救命之恩了……高杰对他是彻底服气了……”是啊,实力,绝对的实力除了让人膜拜还能是什么?
高杰深吸了一口已经变得灼热的空气,大吼:“准备一下,宁乡军的火炮要向远处延伸了,咱们上马,准备尾随追击。今日务必要取了拜尹图的脑袋,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此战有进无退,某和妻子儿女将冲在最前面。赳赳老秦!”
“赳赳老秦,有进无退!”众人轰然大吼,纷纷上马。
高杰猛一伸手,将儿子提起来扔到马背上,大喝:“高杰的儿子,你害怕吗?”
高元爵那张小脸上有着这个年龄的孩子少有的刚毅,他摇了摇头:“爹爹,我不怕!”
“叫总兵官。”
“总兵官,我不怕!”小孩子挺起了胸膛。
“为什么?”
“因为我是高杰的儿子,翻山鹞子高杰的儿子!”稚嫩的声音大吼。
“说得好,你是额的种。”高杰也跳上了战马,远方的炮火闪烁,在他身前形成一片明亮的火焰的背景。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后面传来一片呐喊声。
高杰回头看去,却见来了好多人,黑压压一片,至少有三千多,都是秦军士兵。这些人当中不少都带着伤,衣甲破烂。有的人手中连兵器都没有,就随意地拣起一把大锤,一个铁锹,一个扒犁就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