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孙元谈妥妹子的政治婚姻之后,刘春此刻只恨不得身上插了翅膀好飞回淮安去。
次日一大早,刘春也没有耽搁,立即去上街去花了银子请了南京城中有名媒婆王婆子,让他给自家妹子做媒人。
王婆子心中奇怪,她干这个行当十多年了,什么样的古怪婚姻没见过,却从来没有见过女方亲自出来把媒,急吼吼要将家中女子嫁出去的咄咄怪事。不过,白花花的银子一亮,又见刘春那一张臭脸,王婆子再不敢说废话,只道等下就去联络侯府,让他们那边将聘礼送过来。
又问吉时什么时候算,刘春:“后天就好,已经算过了。婆子,我提醒你,少说废话,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了。”说罢,眼睛就是一瞪。
刘春一双手不知道粘过多少人血,身上自然而然带着杀气。被他用眼睛一盯,王婆子只觉得脚肚子转筋,当下就连连点头,说后天正好,后天正好。
她心中也是嘀咕:“却不知道这刘家的女子丑成什么样子,这么急着要嫁出去,合该夫家倒霉啊!”
王婆子做这种事驾请就熟,立即跑到孙家协商,到午时,孙家的凭礼就过来了,自然十分丰厚。
然后,两家就换婚书,在两日之间匆忙地将三书六礼走到。
当然,刘春和刘夏宁也从侯府中搬了出来,住进孙元在南京另外一座别院里,静侯迎亲的队伍上门。
媒婆的事情好弄,到瞿式耜那里却不太顺利。
瞿式耜乃是钱谦益的门生,是天下闻名的大儒,主持过扬州镇的公务员考试,和孙元关系极为密切。听刘春上门说让他给孙元保媒,当下也不推辞,道,不过是举手之劳,颖川侯春秋正盛,该当续弦,自然要促成这件美事。
话说得好听,但瞿式耜情绪却非常不高,叹息道:“这都什么时候,颖川侯还有心情弄这事,真是……真是不知轻重。”
刘春脾气本来就不好,见他这么说,差一点就发作了。强忍着气问究竟是何缘故,瞿式耜这才叹息一声,说今天早晨有几个官员上奏天子议论左良玉进军南京之事,说左昆山毕竟是朝廷的一镇总兵,左军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军事力量。他们这次进军南京,不过是一时糊涂。请弘光天子下旨安抚云云。
这几人一出头,正合了东林官员的心意,立即就有人出言附和。
如此,便造成了声势。
左良玉本是东林的人,和马士英势成水火。于是,阮大铖就跳了出来,弹劾这几个官员,说左良玉名为清君侧,实则是反叛,敢问左良玉要清君侧清的究竟是谁,只怕矛头对准的是我圣明天子吧?嘿嘿,他左良玉这是要效法靖难啊,也不知道究竟谁想做成祖皇帝,此事必须彻查。请天子将这几个贼子缉拿下监,好生审问。
这是非常严重的指责,上疏几人自然不服,当即就同阮大铖吵成一团,你一句“反贼”我一句“奸佞”互相喷起口水。
这些人一开始骂仗,立即就有其他人加入战团,很快朝堂中乱成一团。若不是弘光天子听得实在厌烦,说了一声“朕起了个大早,现在回去补个瞌睡”转身就走,说不不定今日早朝大家还真要打成一团了。
瞿式耜乃是钱谦益的得意门生,自然知道今日早朝请朝廷招抚左良玉的几个官员得自恩师的授意。老实说,他也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