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准塔军在接到多铎的命令之后,立即移师南下。
准塔现在德州,整个山东清军总数达惊人的三万之巨,大军一路顺着大运河而来,直趋徐州,其势汹汹。准塔虽说是镶白旗固山额真,却不是正白旗人,但对于多尔衮却是忠心耿耿,而多铎有是满州三路大军的总统制,听说要攻打南明,自没有半句废话。
山东一地在刘则清不战而退将大片国土和百姓彻底抛弃之后,地方统治一片混乱。有明朝地方官员,有闯军设置的地方政府,人心动荡。清军趁虚进入山东之后,遇到了忠于大顺朝和忠于大明朝的官吏们的激烈抵抗,尤其是心向明朝的地方缙绅,有钱有人,反抗的烽火此起彼伏。
清军对山东采取的是严厉的镇压政策,准塔着三万人马分散在山东各地,一时间要想集结,却不是那么容易,要想攻击徐州,也不是那么容易。
可徐州却不知道这一点。
大明朝弘光三月二十日,徐州史可法得到紧急军报,建奴的一支骑兵已到沛县,驻扎在当地的秦军一步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抵抗措施,就迅速地溃退回了徐州。
沛县这个地方在原来河流纵横,湖泊遍地,是北方的鱼米之乡。境内有独山湖、昭阳湖和丰水、秦沟、浊河、大运河三条河流,再往南又是天堑黄河,并不适合于轻骑突进。可惜连连大旱,湖泊、河流都已经干枯,对满清八旗铁骑而言就是一片坦途。
很快,这支清军骑兵就打到黄河边上,开始架征集船只陆续渡河。
而徐州就在黄河南岸,顷刻暴露在敌人面前。
高杰的治所就在徐州,秦军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加一起总数达到十万。他这次进军河南,几乎将军中的精锐都带走了,留在徐州的人马虽多,但真正的战兵也不过万余,战斗力极差。
站在徐州城上,已经能够看到清军的船只在黄河上来来去去,将一匹匹战马和一车车辎重卸到河岸上,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攻城,又究竟来了多少人马。
恐慌的情绪在城中蔓延,当天上午,整个徐州城的官绅、大户就携家带口从城门涌出去,朝南方逃蹿。到中午的时候,普通百姓也开始加入到逃亡的行列,直到下去,留守徐州的秦军也开始动了。
刚开始的时候,秦军其实并没有想过放弃徐州。敌情不明,再加上建奴凶名在外,军中诸将觉得还是先将邢夫人和少将军高元爵先送到扬州去妥当。沙场刀箭无眼,若夫人和少将军落到建奴手里,问题就严重了。
河南战况不明,邢夫人也觉得自己和儿子呆在徐州是有些危险,就将徐州防务交给史可法,并命令手下听史阁部之令,就出了城。
毕竟是一镇的总兵官夫人和少将军,高杰自进入江淮地区之后,抢劫地方,积下了巨量财物,如果徐州落到建奴手头,岂不是便宜了敌人。而且,这些东西可都是秦军的家底子,断不能丢弃。于是,就开了府库。携带行李的队伍浩浩荡荡,拖出十余里。
她这一走,却叫秦军普通士兵误会,以为是部队打了败仗要逃,当下呼啸一声,整个秦军都携家带口奔出城去。对于逃跑,秦军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当初他们从陕西到河南,再从河南到山西,最后有逃到了江淮,千里转进乃是军队的常态。
几万男女老幼如雪崩般朝南奔去,和百姓混在一起,彻底不可收拾了。
驻扎徐州,督师北伐的史可法处于两难境地。河南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一无所知道。可他却知道,如果这次放弃徐州,不但北伐军事行动彻底破产,在丢失这个战略要地之后,只怕江淮也守不住了。其实,此刻最好的举措是雷霆手段整顿徐州秩序,死守城池。建奴不善攻坚,历次南侵,从来就没有打下一座位大城的事情。
只要守上一阵子,待到建奴士气沮丧,高杰大军回援,说不定就能获取一场不小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