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个高杰实在可恶,应该……”一个亲卫在孙元身边气愤地嘀咕。
“应该怎么样?”孙元笑了笑:“难不成还打他一顿,用不着。他是一镇总兵官,我大明朝的兴平伯,又不是我的属下,不需要向我效忠的。只要将来上了战场,能听命行事奋勇杀贼就可以了。高杰今日并没有叫某失望,军人嘛,本来就不应该过多得涉及朝堂两派之争的。”
说到这里,他道:“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风沙又大,今日就在这里扎营。明日一早,我们起程回扬州。风餐露宿这么多日,这次总算没有白来。”
那边,冷英正跪在土地爷的神龛前,双手合十祷告。神龛前,香火点点,也不知道仓促之间他去那里弄来的香烛。
“主是我的力量,他教我手战斗,他教我的手指头打仗,他是我的上帝和避难所,是我的高塔和解脱者,他是我的盾牌,我所倚靠的……”
加西亚在东南的传教事业最近两年随着宁乡军的壮大,也随之顺利起来,军中虽然不鼓励士兵有信仰,却也不禁止。不过,还是在侦缉厂的严格监控之中,就连加西亚传播的教义也要经过孙元和黄佑的严格审核,删除其中的某些内容,加进去一些儒家的经义。
听到冷英的祈祷词,孙元心中一笑:双手合十和香蜡火烛供奉是佛家的东西,土地神是道家的神,口中念的却是耶稣教的经文,这不是四不象吗?不过这样也好,严格说起来,中国人对于宗教的态度是标准的实用主义,我管你是什么神,拜拜总是没错的,只要你能够保佑我!就算你不保佑我,我给了你供奉,你总不好意思降下厄运让我倒霉吧!
孙元:“冷英,你别拜了,还是先治治你的伤吧,这是命令。”
“是,总兵官。”冷英站起身来。
两个士兵飞快地跑过去帮他脱铠甲,可使了半天劲,却死活也没办法把冷英身上的胸甲卸下来。
冷英额头上全是冷汗,道:“还是先去找个铁匠吧!”原来他的胸甲已经被敌人打瘪了,卡在身上。
骑兵其实是个技术兵种,除了要有极高的骑术外,平日还得削马蹄钉马掌,给怀掉的鞍子和腹带上铆钉,日常的铠甲也需要修补。所以,军中除了有铁匠之外,每人或多或少懂些铁匠活儿。
一顶顶帐篷支了起来,待到天色黑尽,尘埃终于落下了。
到了半夜,有淅沥的春雨落下。
今天春天的雨水来得格外的迟。
第二日一大早,冷英就苍白着脸钻进了孙元的帐篷。
孙元:“你脸白得厉害,可是有内伤?”
冷英:“不要紧。”
孙元:“让部队收了帐篷出发,从这里回扬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抓紧时间。”
冷英却不动。
孙元:“怎么了?”
冷英:“侯爷,昨天在战场上你所说的话可当真?”
“某说话算说,从不翻悔。”孙元:“我说过什么话?”
冷英:“侯爷昨天说我们是骑兵军,这么说了,我等都是正式军人了?”
孙元这才想起此事,点头:“确实是这样,这样好了,以后你们就单成一营,属于骑兵军作战序列。你们这支部队是打出来了,某不会拆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