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十几支羽箭稀稀落落地对着冷英飞了过去。
“杀!”在一片大叫声中,好个冷英,突然从战马上翻身而下。
那十几支羽箭同时射进战马的身体之内,这匹大牲口轰然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冷英朝前冲了两步,一斧劈在木栅栏上,木屑纷飞中轰然大笑:“许定国,这就是你的弓手?等小爷拿下你的狗头之后,用你的脑袋做靶子,好好点拨你手下的弓马本事。”
见冷英顺利地破到木栅栏跟前,其他骑兵士气大振,也同时翻身下马,提着大斧之类的重兵器,使劲地砍着木栅栏。
河南兵的老营原本就扎得仓促,一时间,这简陋的栅栏竟是摇摇欲坠了。
河南兵弓手见到眼前连成一片的黄色皮帽子,看着雪亮的斧子,都是惧了。有人丢掉手中的弓转身欲逃,有人则抽出腰刀想上前厮杀。
几百上千人拥在一起,水泄不通。
许定国大惊,想不到敌人的骑兵竟然能够当步兵使用,且用来攻坚,这也是建奴特有的战法。同为北方异族,建奴和他们的邻居蒙古人的骑射作战手段不同,很多时候战马不过是他们的机动工具。等到了战场之后,建奴大多会下马步战,铁甲步兵才是建州兵的精华。
下面的弓兵实在太乱,已经被敌人吓得毫无秩序可言。况且,弓手身上只带着短兵器,又如何是敌人的对手。
许定国连忙大叫:“弓手撤,长枪手补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手斧呼啸着飞上望台,“夺”一声砍在许定国身前的栏杆上。
一根木刺飞溅而起,扎在他的眉骨上。
许定国吓了一大跳,急忙将身子缩了下去。
从栏杆下看过去,却见一个宁乡军士兵咧着嘴朝上面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头上的皮帽子上的毛好长,在风中肆无忌惮地耸立着,飘飞着。
血流了下来,糊住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许定国看到,一个宁乡军士兵将长斧顺着栅栏的空隙竖直地切下去。先前河南军挤得实在厉害,有不少士兵怕被挤倒在地被人踩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栅栏。这一斧下去,十几根手指被麻利地切下来。
一时间,满世界都是跳跃的手指头。
“轰隆”木栅栏被敌人大斧砍倒,烟尘斗乱,满世界都是大叫。
只不过,栅栏外是宁乡军的欢呼,而栅栏内的河南兵则同时发出绝望的叫喊。
“长枪手,压上去,压上去,堵住缺口!”许定国再顾不得那许多,声嘶力竭地大叫。
可惜,他的命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却见,那个叫冷英的敌将将手中的大斧朝前一扔,呼啸的斧子脱手而出,直接将一个士兵的脑袋砍得稀烂。接着,他大喝一声,双手一翻,一长一短两把刀子画出雪亮的半圆。
四五个河南军士兵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杀!”宁乡军士兵顺着这个缺口一涌而入,他们手中全是大斧、大锤之类的重武器。对着只提着一把短刀或者长弓的河南兵,几乎是屠夫进了养鸡场。
很多河南军士兵直接被人用大槌砸扁了脑袋,砸断了脊椎,死得奇形怪状。
这样凶悍的部队,已经不逊色于辽东野人了,有岂是懦弱的许定国部能够抵挡得了的。
很快,下面的士兵大叫一声,溃了。
冷英等人也不停留,大叫着朝前追击。
许定国五内俱焚,呆呆地看着下面。
下面,全是黄色的皮帽子,自己这次算是插翅难飞了。
下面,全是横七竖把的士气,人血一汪一汪在地上流淌、回旋,俯瞰而下,闪闪发亮。
宁乡军的前锋部队深入许定国老营之后,第二波的骑兵也沿着缺口突了进来,这更加速了河南军的崩溃。
站在缺口处,孙元看着营中连天大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许定国全军覆灭,开封到徐州、凤阳的通道打通了。高杰就算要撤退,也能平安返回徐州。
“哈哈,哈哈!”越其杰抚摩着花白的胡须放声大笑:“颖川侯以一千破五千,当真了得。果然进攻时犹如飚风之疾,行军时其行列齐肃则如林木之森然有序,侵略时有如烈火之猛,不可遏止。”
孙元笑了笑:“风林火山,巡抚也知道武田信玄?”
“武田信玄是谁?”越其杰疑惑地问。
“随口一说,不用在意。”孙元抬头看了看瘫软在望台上的许定国:“你是何人?”
陈潜夫怒视着望台上的许定国:“许定国,你也有今日。”
“哈,原来是许总兵。不不不,你已经投了建奴,我该叫你许什么呢?”孙元大笑:“下来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