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和二位皇子已经确定落到贼人手中了。”方以智肯定地点了点头:“当初被抓进西苑时,我就听人说贼军攻破内城的时候,大行皇帝就命一队武士带着储君和永、定两位王爷去找成国公朱纯臣。却不想,刚一出宫,那队武士因为畏惧贼军,就将太子和二位皇子交给两个太监,自先散了。”
“两个阉贼,两个阉贼……”方以智抽泣一声:“两位阉贼竟将他们都交给了闯贼,谋求荣华富贵!”
“阉贼,阉贼!”花厅中一片怒骂声和哭泣声。
过得片刻,方以智继续道:“为大行皇帝守灵时,我之所以提出让储君和永定二王过来守孝,也是想证实此事,却不想不但没能见着他们,反受了贼人一番折磨。下来以后,我还不肯死心,毕竟,此事关系到我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关系到亿兆生民。恰好闯贼进攻山海关,我就假装投靠贼军,要随军参赞军务。”
“方某不才,可好歹也是我大明朝的翰林,李贼自成听到这事倒也高兴,就带我一道出发。在贼军中,方以智总算是见着太子和永、定二王了,他们被禁闭在刘贼宗敏军中,寻常人根本无发靠近。方某也想过去同他们说话,可惜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机会。直到一片石大战,贼军大溃,方以智这才侥幸在千军万马中逃得一条性命来了南京。”
听到说完,高弘图安慰了方以智一声:“方编纂也无须悲伤,国事已经如此,如今的关键是太子和永、定二王在乱军中的下落,是否已经脱困?”
听到他这么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方以智身上。
方以智抹了一把眼睛,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可能,刘宗敏如何不知道太子和二王的要紧,平日间都以一百精锐骑兵严加看管。一片石兵败,刘宗敏就裹胁着储君和二位王爷退回京城了。”
高弘图:“你确定,方编纂老夫提醒你,此事关系国本,可容不得半点不实。”
方以智:“此事个关系我自然知道,如何敢虚言。”
史可法这个时候才道:“看来,储君和永、定二王是再到不了留都了。帝位空悬,很多事都做不了,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此事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如此漫长的等待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诸公比老夫更清楚。再这么下去,朝野难免人心不稳。今日请各位来此,就是商议新君人选。”
是啊,不能再等了。按说,崇祯皇帝大行之后,让太子或永王、定王子承父业最好不过。可现在的事实是,三位大行皇帝皇子都落到了贼军手上。留都六部或许可以等,但其他人等不及,譬如大明天下角角落落里的那些有名无实却蠢蠢欲动的藩王们,当然还有盯着他们的军阀野心家。
史可法知道这样下去,必然是一场大浩劫,现在他头顶上的那个不是空着的皇帝宝位,而是拿发丝吊起的宝剑,如果不早点解决掉问题,不知哪个时候就被问题解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