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空前,怎么说?”孙元提起了精神,将身子坐直。
余祥:“回禀将军,属下得将军之命,一到南京之后就火速赶往崇明沙所老营,询问水师军务事。去得却是正好,正好在那里碰到大方。大方说,最近因为中原内乱,黄金的价格一日三涨,利润极其丰厚。而日本那边的金价极其低廉,只要贩运回来,就是十几倍之利。而又因为我扬州水师截断了海运航道,日本、朝鲜的丝绸、茶叶、瓷器的价格却比往年贵上四成。”
“有如此重利在侧,郑家自然眼红。可这一年来,他们在我水师的新式舰传和新式火炮下吃了不少亏,却是奈何我军不得。所以,他们已经集中了不少舰船于泉州港,试图有向北异动的架势。大方觉得,这可能是我军重创郑家舰队的良机。否则,海水之上,茫茫大洋,一下子要想逮住这么条大鱼,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能够给郑家一个狠狠的教训,虽说不能完全把执日本航线,可与郑家平分秋色却是不难。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想不到今年海运的行情却是这么好,难怪了,难怪了。”孙元兴奋地一拍大腿。
“难怪郑家要派出郑森和郑鸿逵这两个要紧人物来南京和我镇谈判。”
孙元:“小余你也听说此事了?”
余祥:“刚回南京就听说了,嘿嘿,这个郑一官啊,一边准备同我军大打出手,一边又派人过来与我扬州镇和谈,不要脸之至。”
孙元:“郑芝龙也算是个枭雄,虽然有的时候糊涂得紧,这种事情他可是干得出来的。估计,他是想先逼我军退步。如果我不退让,他就要兵戎相见了。”
余祥:“正因为两家要和谈,属下就想问问将军,大方那边还打不打?”
孙元:“小余,你觉得某是宋襄公吗?”
余祥:“将军英明神武,自然不会犯这个错误的。”
“然也,小余,你帮某写封信,快递给大方。”孙元背着手在签押房里转了一圈,道:“你就对他说,让他将手头所有的力量都派出去,务必要给郑家一个狠的。他那里打得越狠,我这里越好谈。海远关系着扬州镇,关系着宁乡军的将来,没有这条航道,我宁乡军将为之不存。你同他讲,不要怕有牺牲,不要怕有损失。他损失多少,家里给他补充多少。也不要怕失败,失败一百回,如果最后一次胜利了,就算是空前大捷。”
最后,孙元道:“目光不能光放在陆地上,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余祥立即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羊皮纸,用蝇头小楷写了一行字,又用刀子裁剪成两指宽,一指长的小纸条,在背面盖上孙元的小印章。
如此,复制了三份。
走到门口:“来人。”
“在!”
“立即用信鸽发送扬州水师大营。”
“是!”
……
三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上了苍穹,划破五月中旬南京因为炎热而空无一物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