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士气英带着部队自去扎营,孙元也下令让部队结成营寨就地休整。
部队实在太累了,士兵们往日经过严格的训练还可以咬牙坚持,可战马却经受不住。战马这种大牲每日必须饮用大量的干净水,特别是在长途行军之后,若找不到水,你就等着看它们一匹匹倒下吧。
宁乡军所选择的驻营地点位于一处干涸的河床之中,本以为这里能够轻易地找着水源,可士兵的锄头挖下去三尺还没见到有湿气的泥土。这让来自江南水乡的宁乡军都暗自心惊,中原大旱,竟然严重成这等程度。
没有水可如何是好,坐在一处坡地上,孙元心中一阵焦急。嘴紧早已经干得起了壳,口中的唾沫也变成胶水一般,又苦又涩。
据斥候来报,北面三十里地的睢水里还有水,不过,那地方如今正是刘超军的老营,已经被他给占了。
孙元直恨不得立即带兵大过去,可理智告诉他现在急不得,一切等明天再说,先熬一夜吧!
还消息还是来了。
“禀将军。”一个卫兵红着眼睛过来,显然是哭了一场,表情也显得慌张:“方才……方才我军的我军的……”
孙元:“慢慢说,我军怎么了?”
“战马死了,死了十来匹。”
“什么!”
听到那个卫兵的话,孙元这才知道,因为天气太热,刚才一个马厩里的十一匹战马全趴了窝,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落了气。
本来,但凡有经验的马夫都知道战马这种大牲口的汗腺发达,一旦跑起来,身上的汗水就像泉水一般涌出来,尤其是在这种大热天。因此,宁可人渴着,也要将饮水省下来喂马。
孙元早就知道淮北和河南大旱,也预先做了准备,从凤阳出发的时候,都带了一定量的饮水,由马夫保管。
可这个马厩的马夫头儿不知道是糊涂还是实在渴得受不住,竟伙同其他几个马弁跟战马争水。到现在,他们所在的马厩已经断水一整天,活生生将十一匹上好良驹给渴死了。
“十一匹河曲马就这么死了?”孙元气得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他这次来宿州带了五千匹战马,基本是一人双马,如此才能保持部队的行军速度。
宁乡军骑兵一向以快著称,最近几年又在练穿插机动战术。一下子死了十一匹马,岂不是一下子废了自己十一个精锐骑兵的机动能力?
抛开这个不论,但从经济的角度来看,这个损失也是极大的。
在古代,一匹合格战马需要经过骑兵几年的训练才上得了战场,至于上好的战马,跟是骑兵们的宝贝疙瘩,更亲兄弟一样。按照现在的物价,折合成后世的人民币,一匹军马起码值二十万元。也就是说,自己一下子被人弄丢了十一辆大众帕萨特、迈腾,怎么不叫孙元又惊又怒?
而且,宁乡军军纪严明,像这种触犯军纪的恶劣行为还是第一出现。
此风不可长,此例不可开,必须严惩。
孙元咬着牙齿竭力让自己不至于在将士们面前失态,回头问陈铁山:“陈军法官,按照军中条例,此事该如何处置?”
陈铁山冷冷道:“为首的马弁头,枭首,传阅三军,以为警戒。从犯,鞭五十,逐出宁乡军。”
孙元一挥手:“就这么办。”
“是。”陈铁山一拱手,就问那前来禀告的士兵:“哪个马厩,相干人犯又是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