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孙元突然又犹豫了。
“怎么,太初觉得老夫不适合做这个督师蓟辽吗?”刘宇亮笑道:“老夫可是同太初一道打了几个月仗的,不是吹嘘,在内阁中,单就知兵,未必就逊色于杨嗣昌,且他杨嗣昌也没有亲自带兵上阵厮杀过,这一点却是比不上老夫的。先前献俘太庙的时候,老夫已经向圣上请缨了。”
“没错,老夫在这几个月的征战中,从不插手指挥部队。不过,老夫却以为,这也是我的一个优点。”刘宇亮笑道:“文官统军,武将实施。其实,仗可以由得武将们去打,做统帅的,只需制订一个大的方略,甚至都不用制订,只需用好人,筹备齐前线所需的粮秣就够了。就如我与太初一样,这一战不也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洪亨九又算得了什么,他知人善任吗?”刘宇亮想到激动处,就手舞足蹈起来:“老夫已经一把年纪了,在内阁也干不了几年。有生之年,如果能够为国家做些事,能够在青史留名,此生之愿足矣!其实,总督辽西,也不过是守土。守土,不外是选择合适的将领,以宁乡军之法编练新军。到时候,国家若有战事,老夫再招宁乡军去锦州出征就是了。若太处愿意去辽西做个总兵官,老夫可以举荐。”
“别,刘相我还是想回老家去。”开玩笑,做宣府总兵官已是下下策,去辽西,那地方可被盘根错节的将门把持了百年,自己一个外人过去,不被排挤死才怪。
不过,孙元心中还是一动:是啊,如果老刘能够去辽西督师,一他谨小慎微的胆小性格,就算吃败仗,也不会败得全军覆没。而且,到时候,我孙元在南方积蓄到足够实力之后,也可以北上支援。这历史,不就被我给改变了?
“呵呵,你的思乡之情,老夫是理解的,不为难你。”
孙元想了想,道:“刘相等下可否将兵书借与末将观摩,还有,若阁老有意总督蓟辽,末将军也曾经研究过辽西战局,对于如何守住辽西防线倒有些心得。”
话还没有说完,刘宇亮就惊喜地叫了一声:“好,好得很,太初,你等下整理一个戍边策给老夫。”
同刘宇亮说完话告辞回到自己院子之后,因为事关重大,孙元却是忘记了去见韶虞人,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打开刘宇亮的稿子看了半天,然后提起笔在关键的地方改了几处,又开始细心斟酌起来。
宁乡军的练兵之法乃是借鉴后世欧洲的近代部队,训练出来的部队,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一台狰狞的杀人机器。
如果自己能够帮忙将这本兵书修改完善,刘宇亮若是督师蓟辽,肯定会用新法训练部队的。就算关宁军再不堪,如果能学到其中一点皮毛,将来对上建奴,也有一拼之力,至少不会再向山东战场那样一触即溃,败无可败。
这也算是自己这个穿越者,为这片时空的国家和民族所能做的一点贡献吧!
刘宇亮的稿子很多,也比较乱,看了半天,直看得孙元头昏脑涨,只能先放到一边,等日后慢慢润色增删。
这事也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看样子,刘宇亮对于督师辽西是志在必得。对此,孙元也想通了,执赞同态度。
如今,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拿出一个戍边策,尤其是要为日后的松锦大战预先筹划。
据孙元所知,松锦大战一战役,明军败得实在太惨。不但整个辽西走廊尽落敌手,花了几千万两白银构建的防御体系彻底被清军拆毁。就连九边之精锐,多年积累的粮秣,也是一朝去尽。总督洪承畴,更是做了人家的俘虏,最后直接投降当了汉奸。
从这个时候开始,明朝算是彻底地输得连内裤都被人给扒掉了。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明朝的元气彻底被耗尽,无论是对国内的农民军还是对辽东的建奴,都丧失了还手之力。就如同一个被人群殴的孩子,只能蹲在墙角用手抱着脑袋,等着敌人打累了饶他一条小命的时候。
可敌我之间的战争并不是小孩子打架,不到一方彻底倒下,没有人肯停手。
也就是从松锦之败以后,明王朝就算是走到尽头,再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