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孙元的热泪,想起卢象升惨烈殉国之事,众人都安静下来,将头低了下去。
卢象升这人虽然是个文官,按说跟武将们是外人,而且性格极为火暴,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可这人只要秉这一颗公心,所谓无欲则刚,就会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刘宇亮也是红了眼圈,道:“孙元将军这话说得好,他的为人老夫是清楚的。你们的担心别当老夫不清楚,不就是怕人家将你们的部队和战马吞了吗?嘿嘿,别当世人都跟你们这些混帐粗鄙之徒一样。”
说到激奋处,刘阁老冷笑起来:“你们各镇兵马这回打的仗可不漂亮。老夫的行辕就驻在宁乡军,说句实在话,若是在平时,你们手头的兵马就算巴巴儿的送到宁乡军,别说孙元将军,就算是老夫,也看不上。这次只不过是军情紧急,宁乡军又缺战马和骑兵这才向你们暂借而已。”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众将军一想,是啊,若说起打仗,大家比起孙元可差远了,被人鄙夷也是应该的。
就有人偷偷地红了脸,将头低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蓟镇总兵白广恩突然走了出来,叫道:“刘阁老、洪总制,高公公,末将在通州的时候就已敬佩卢督师的德行,这次卢总督以身殉国,末将恨不能于督师并肩而战,将血撒在疆场上。只可惜,末将打仗比不上孙将军。末将手下有两百多骑兵,留在也没甚用处,愿借给孙将军。”
白广恩也是倒霉,他身为蓟镇总兵。蓟镇又位于京城附近,他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平日间也不知道讨了高起潜多少好,可以说是高起潜的贴心骨干。可就在昨夜,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高起潜已经有意把他从总兵位置拿下来,说是要追究通州大败和鸡泽不战而溃的责任。
什么大败,什么不战而溃,这两战若说起溃败,根本责任根本就在你高太监身上,是你自己没有勇气和建奴沙场见血,怎么怪起我了。别当我是傻子什么也不知道,你不就是让给我洪亨九的人腾位置吗?
好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咱将就手下的精锐送给孙元好,怎么着也能让儿郎们又个好下场。
他说完,又朝孙元拱了拱手:“太初,军队交给你了,替我多杀几个建奴为卢总督报仇。”
孙元也不说话,也深深回了一礼。
心中却乐开了花,暗道: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做事果就是好,只流上几滴眼泪,就平白得了两百骑兵。
要知道,我孙元经营了这么多年,手头才一百来人啊!
刘宇亮高兴地颔首:“好,白将军公而无私,老夫甚为欣慰。”
他又回过头对高起潜温和地说:“高公公身先士卒,要第一个冲进济南,老夫甚为佩服。到时候,当奏明天子,据奏报。刚才洪总制已经说得明白,宁乡军乃是这一战的关键,可没有骑兵,孙元将军什么也做不了。其他部队的骑兵已经足够多,主要任务是是平行推进,也不需要太多的突袭力量,手头搁那么多骑兵也是无用,不如分一点出来。如果孙元能够在后面顶住多铎,川军也能早一刻进济南。据老夫所知,川军好象没有骑兵吧?”
高起潜猛然惊醒,是啊,川军可没有骑兵,就算孙元得再多便宜,王允成的力量也不会有丝毫的削弱。真正倒霉的,不过是关宁和宣大。宣大是杨嗣昌的力量,至于关宁,我已经和洪承畴达成协议,要将其全部交出去。他们的死活,又关我高起潜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