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只接一只俯冲下来,啄食他的皮肉。
到现在,鳌拜的身体表面全是啄烂的皮肉,就连两颗眼珠子也被啄了去,面庞上全是森森白骨,已经变成了一具骷髅。
鳌拜死前经受了巨大的痛苦,这样的痛苦和千刀万剐却没有任何区别。
“好狠毒,好狠毒!”
“鳌拜将军,你死得好惨啊!”到处都是悲伤的叫喊。
汗水还在从多铎的皮肤里不断渗出来,他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人就是鳌拜。作为多尔衮手下最信重的猛将,多铎和他相识多年,不知道吃过多少场酒,说过多少话,如何认不出来。
一阵风吹来,刮在多铎满是冷汗的脸上,却是那么的冷,冷得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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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红色的霞光笼罩着整个通州老营,那红色竟然是如此的粘稠,仿佛凝冻后的血,在地上,天空和人脸上弥漫。
士兵们提着兵器在明军军营来来回奔突,屠杀着已经丢掉武器投降的明军俘虏。
营寨里到处都是汉人的惨叫声、求饶声。
两个建州兵挥舞着刀子,笑嘻嘻地对着一群明军喊到:“蛮子来了,蛮子来了。”
那些明军纷纷丢掉手中兵器,排着队过来,跪在两个清兵跟前,低下头去。
那两个清兵也不客气,提着刀,一刀一个,将一颗颗头颅踢得满地乱滚。
那队明军被俘虏士兵自知必死,也不反抗,就那么静静地跪着,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有人双手合什,低声念叨着什么。
大运河在远处平缓地流淌。
多尔衮已经从战马上下来了,他已经卸掉了身上沉重的铁铠,露出里面一件被汗水沁得贴身的白绸衣,露出结实匀称的肌肉线条。
战斗已经进行了一天,只一个照明,明军关宁、蓟镇大军就彻底崩溃了。
超过三万明朝大军四散而逃。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不外是追杀追杀,再追杀。
然后杀累了的建州勇士带着长串的俘虏,带着数之不尽的人头返回,清点自己的战利品。
此战,关宁援军、蓟镇主力烟消云散。整个明朝京畿地区已经没有象样的明军部队了。
这广袤的华北平原,从此成为我大清男儿纵情跑马的牧场。想在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想抢多少就抢多少,想什么时候回辽东就什么时候回辽东。
自领军南下以来,这次算是打过瘾了。
多尔衮将手中腰刀扔给一个侍卫:“已经粘满血了,帮我清理一下。
确实,刚才追击敌人溃兵,他已经用把刀亲手砍下了四个明军士兵的脑袋。用麻布缠绕的刀柄已经被血沁透了。到此刻,人血已干。可用手一捏,里面却沙沙着响,摊开手掌一看,掌心却是黑色的粉末。
“七哥,这些明狗在说什么?”多尔衮好奇地问身边的阿巴泰。
“我怎么知道,我连汉话也不回说,老十四你是故意问我的吧?”阿巴泰哼了一声,没有给自己这个小兄弟一点好颜色。作为他的大哥,作为七贝勒,无论是军功还是在皇家的地位排名,他阿巴泰都要高过多尔衮。
在第二次南下伐明的时候,他还是被任命为奉命大将军,做了一军统帅。
可自从黄台吉做了皇帝之后,他就受到了诸多监视,权力也受到极大制约。到现在,竟做了十四弟的部下,要听他的命行事,这让阿巴泰极为恼怒。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回头看却,正是岳托。
“你在说什么?”多尔衮问。
岳托笑眯眯地说:“这是那几个汉人口中的话呀,他们在念经呢!”
“什么经?”
“《金刚经》。”岳托继续念道:“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