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在旁边,看得明白,刚才高起潜看神情已经答应要带兵回营了。
可就因为他刚才的表现实在太狂悖无礼,却惹恼了旁边的杨廷麟。
堂堂读书种子,东林士大夫,如何能受这种肮脏货阉贼的气?
杨主事什么人物,可以说是北京文官系统中的清流君子。当下就按捺不住,提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高起潜脸上。
高起潜猝不及防,吃了这一鞭,重重地从战马上掉落在地。
“伯祥不可!”
“主事,不可!”
卢象升和孙元在心里叫了一声糟糕,同是大叫出声。
“公公!”
“公公!”
高起潜手下一团大乱,有人要去扶,有人则抽出兵刃要上前护主。
“都不许动!”白广恩见大人们在自己的部队里闹起来,冷汗如泉水一样涌出。
他大喝一声,一把将高起潜从地上扶起:“高公公,伤得可重。”
这一扶,顿时脑袋里嗡一声炸开。
却见,高起潜面上有一条红色的伤痕从左额一直拉到右下巴,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高起潜尖锐地大叫起来:“混帐的东西,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这伤还不重吗?”
“打不死你这个小人!卢督臣给你几分颜色,你这小人却要开染房了?”杨廷麟怒喝道:“国家的事情都坏在你们这群阉贼手上,卢建斗说你是王振却是没错的。今日,本官倒不妨做做樊忠为国除一大害!”
说完,铿一声抽出宝剑。
“混帐东西,混帐东西!”高起潜大叫:“杨廷麟,咱家咱家……与你不死不休。”、
卢象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把抓住杨廷麟的右手,连连摇头:“伯祥,不可,不可啊!”
杨廷麟怒道:“建斗,又何必给这小人好脸。”正要说下去,见卢象升一脸的沉痛,只得悻悻地丢掉手中宝剑。
卢象升跃下马,走上前去:“高公公……”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高起潜尖叫道:“别过来,卢象升咱家同你也没什么好议的,分兵,分兵。”
他猛地跳起来,对着白广恩狞笑:“白广恩,立即带上你的军队,跟咱家移营,走他娘的!”
白广恩:“公公,这事这事……”
“什么这事那事,你是不是怕卢象升,难道你就不怕咱家吗?别忘了,咱家执掌御马监,又是司礼监首席秉笔,你蓟镇军今年的军饷给养还想不想要了?”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白广恩一个激灵:是啊,得罪卢象升和杨廷麟,最多被他们上折子弹劾,可若是得罪了高起潜,我可是要饿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