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洪:“这献祭太庙不是什么日子都可以的,怎么也得等到冬至那天吧!”
“咳,等到冬至,这他娘还得一个月。”犟驴子烦恼地一拍大腿。
费洪:“好事不在忙上,好事不在马上。”
一个军官笑道:“就是,忙什么,反正也少不了咱们的封赏赐。依末将军看来,以孙将军的绝世功勋,一个总兵怎么说也跑不了的。到时候,咱们也得官升几级。到时候,费将军至少也是个参将,蒋驴子大哥和温三哥怎么也得是游击将军。”
温老三眉开眼笑:“你也被扯我和驴子,你的功劳也不少,怎么着也得是个守备吧!到时候,我也得叫你一声守备老爷。”
那人忿忿道:“三哥你说什么,你将来做了游击将军,我若成了守备,官职小于你,你也不要埋汰我。”
一说到这事,大家都是一脸的憧憬,满厅堂都是哈哈的笑声和打趣声。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呼一声被人狠狠地推开了,一个黄衣女子喝道:“孙元,叫你来见我,你怎么推三阻四,我就那么怕人吗?”
这女子生得极高,往那里一站,孙元等人一顿时一愣,老半天才认出是朱汀。
朱汀今日穿着一件黄色的褙子,头上插了珠翠,略施粉黛,看得人心中一跳。可她一下子做大家闺秀打扮,看起来却是那么陌生。
而且,这套衣裳穿在身上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明明是个花木兰,你把自己打成白娘子,有必要吗?再说,你的身高也不对吧!
良久,众人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那犟驴子更是个口无遮拦之人,笑得弯下腰去,指着朱汀,不住抹泪:“姑奶奶,你怎么穿成这样啊,笑死人了。”
看到笑了场,孙元忙道:“朱姑娘,你来了。”
朱汀怒喝一声:“都不许笑,安静!”一刹间,那个带着骑兵冲锋陷阵的穆桂英又回来了。
众人忙闭上了嘴。
朱汀铁青着脸:“笑笑笑,你们还笑得出来,却不知道已经遇到大麻烦了。”
温老三:“什么大麻烦,姑娘请说。”
朱汀走到孙元身边,低声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听爹爹说,你的任命和一切封赏都司礼监给压了下来。到如今,你的功绩也没有人再提了。不但是你,就连爹爹也遇到了麻烦。本来,爹爹是要去南镇抚司做副千户的,可朝廷并不提这岔。这次爹爹押送高迎祥进京之后,北衙将人犯一收,就出了凭条,说爹爹的差事办得不错,就让他回南京去。却是闭口不提滁州、泗州的功绩。爹爹如何肯死心,这些日子一直勾留在京城不走,且四下奔走运筹,到今日,却还是没有一点眉目。”
“什么,朱千户要被打发回南京,不封赏了?”众人一阵大哗。
孙元心中一惊,正要问,门房又进来:“孙将军,各位将军,大小姐,老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朱玄水大步地走了进来:“原来是孙元将军来了,我估摸着你也该到了。”
“爹爹,让你打听孙元的事情,可打听出来了?”朱汀乃是大大咧咧的性子,顾不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径直问。
朱玄水摇了摇头,坐到孙元身边,满脸的疲惫。
孙元:“朱副千户,听说你要回南京?”
朱玄水突然冷笑一声:“某在东南出生入死,在死人堆里打了好几个来回,这功劳岂是说抹杀就能抹杀掉的。想让我乖乖回南京,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咱就死活赖在京城不走,谁有能拿我怎么样?倒是孙元你却有麻烦,毕竟这么多军队留在京师也不是办法,说不定,兵部的命令已经送过去,让你带兵回家呢!”
说完,他一脸的丧气:“这朝廷出了奸臣了,咱们白忙一场。”
犟驴子跳起来:“朱千户,那我等在滁州、泗州还有京师的三场战功怎么说,难不成就不提了?你又是怎么打听消息的。”
他本就是个莽汉,说起话来也不客气。朱玄水心中不快,冷笑声更大:“滁州、泗州的功劳又如何,孙元不是得了那什么上轻车都尉了吗,还不满足?”
犟驴子:“可孙将军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怎么也得升上几级,做个总兵,至少也得是参将、游击什么的才合适吧?”
“笑话了,岂不闻,爵已赏功,职以任能。这官职可从来都不是用来赏赐有功将士的条件吧!”朱玄水铁青着脸:“至于京城斩首三百,其中五十多级真夷脑袋的大功,不怕让你们知道,已经被不要脸人给黑了。这且不提,朝中已经有人动了心思要治孙元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