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孙元的三十多个亲位已经回到所住的院子里,院中已是狼籍一片。
地板上的血依旧殷红得触目惊心,其他人都愤怒的眼睛里满是杀气,低声咆哮:“将军,杀吧,只需你一声令下,咱们就攻进方日昌那畜生的行辕,提他狗头来见你。”
孙元:“杀肯定是要杀的,不过,咱们同大河卫驻泗州城的部队火拼,又杀了上司,国法如山,今后怎么走却得好生计较。”
“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能再磨蹭了。”朱玄水心忧独生女儿的安慰,急得直跺脚:“废话少说,我有上中下三策,只不知道孙元你要用哪一策?”
孙元:“你说。”
“上策是立即打开城门放高迎祥进城,咱们做内应,用他的手杀掉方日昌这狗贼。”
“不可,不可。”众人都是大惊,同时惊叫。
汤问行也愤怒地将手放在刀柄上,喝道:“朱玄水,你这是要谋逆吗,汤某虽然身负重伤,却也是勋贵子弟,身体里流着先祖信国公的血,立即就砍了你。”
朱玄水依旧在口不择言:“你是勋贵我也是勋贵,我血管里还流着太祖爷的血呢,又如何?如今,却连一个女儿也保不住,反了又如何?”
孙元心中大急,喝道:“都别闹,朱千户,说说你的中策。”
朱玄水这才自知失言,道:“中策是立即杀进大河卫中军行辕,砍了方日昌,救汀儿,逃他娘的,至于将来如何,以后再说。”
“那么,下策呢?”孙元又问。
朱玄水:“下策是咱们二人立即跑去见方日昌求情,请他将汀儿放了。我好歹也是锦衣卫副千户,你也是他手下的千户,说不准方日昌会给点面子。”
“下策不成,面子,他方日昌若会给你我面子,就不会夺我兵权,杀我士兵,并捉了汀儿。估计他也知道汀儿是跑来泗州报信的,怕走漏了消息,这才悍然过来抓人,这个方贼,倒是有心了。”孙元冷冷道:“上策就是狗屁,你我好端端的朝廷军官,怎么可能去做贼人。那么,只有杀了!”
“对,杀!”
“正合我等心意,正要替死去的两个兄弟报仇!”众人都叫起来。
“不过,这里有两个问题。”这个时候,朱玄水已经冷静下来,道:“首先,守城的三千士卒乃是大河卫驻泗州的卫所兵,咱们若是杀了方日昌,这些兵若前来救援。咱们人数实在太少,只怕会死在乱兵之中;其次,杀了方贼之后,怎么向上头交代。擅自谋杀上司,又是一个正三品的指挥使,那可是惹下大祸了。”
孙元:“时间紧迫,我就不解释了,你等若信得过我,就听命行事就是了。朱千户,这次你开了府库,得的库银可换了细软珠玉。”
朱玄水不明白孙元为什么要问起这事,一呆,指着墙角的两个口袋:“开了府库之后我找了城中实力最雄厚的四家商号,都已经换回来了,都是珠宝古董,价值两万两白银。孙元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