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如此,孙元也没有提前通知他们离开这里。一来,他对这群人的武力还是很放心的;再则,就算提前告诉他们,他们也未必相信。
却不想,就连二丫也被人俘虏了。
孙元心中禁不住一阵自责。
丁胜有心在孙元面前讨好,笑道:“孙师爷,这他娘城中妇人虽多,可都是各营弟兄给抢了。但凡有些姿色的,也不知道被人上过多少次,而师爷你又不喜欢拣二手货,这可就叫人为难了。还好,这女子应该还是完壁,等下师爷不知道要如何感谢我丁胜?”
孙元强压下心中的激荡,面无表情地说:“小丁,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丁胜嘿嘿一笑,用沾满人血的手抓了抓头皮,一脸憨厚地笑道:“等下师爷你将宋公明被人关进监狱,又被那姓黄的贼子陷害的故事讲全了就好。”
“对对对,那故事得讲全了,否则太吊人胃口了。”其他闯军士兵也大声附和。
听到孙元的声音,先前还一直流泪的二丫猛地抬起头,认出了孙元,吃惊地张大嘴欲喊。
孙元如何肯让她叫出声来,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就朝屋里拖,笑道:“讲故事啊,改日吧!我已经半个月没碰过女人,都快憋死了。”
然后,用脚将门踢上。
外面又是一阵大笑:“看把师爷色急得,哈哈,哈哈,原来读书相公也喜欢这种调调儿。”
“人家也是男人。”
“还别说,现在这样的孙师爷我喜欢,好生让人亲近。”
“就是,就是,这样的孙师爷才算是咱们弟兄啊!”
……
进得屋中,二丫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流着泪又踢又打,并有嘴咬着孙元的手心。
孙元如何肯让她出声,显然,这个女孩子已经处于精神崩溃边沿,又怕她说破自己同费洪等人的关系,只强自忍了。死死箍着二丫,在她耳边不住低喝:“二丫,是我,你别叫,别叫。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爹爹他们呢?”
二丫还在动,外面的贼兵好象也没有离开的架势,都在外面笑闹着偷听里面的动静,说是要见识孙元驴一样的物件。
见小丫头还在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孙元也恼了,再顾不得那许多低喝:“你他娘给我安静,既然你已经被贼军给抓了,想来你爹爹他们也是不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死了也罢,我会找个机会将你送出城去的。如果你爹爹还活着,就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或许还能救他们一命。听明白没有,如果明白了就点点头。”
二丫听孙元提起父亲,总算平静下来,点了点头。
孙元松了一口气,又小声道:“我也是倒霉,被贼人抓了。他们见我是读书人,要我入伙。为了保命,无奈中我只得假意答应了。”然后,放开了二丫。
二丫“哇”一声哭起来,又跪在地上:“爹……”
孙元朝她摆了摆手,一把扶起,示意说话小声点。
外面的众贼兵又都喝彩一声:“孙师爷真厉害,草得人家连爹都叫出来了。”
二丫又羞又气,压地哭声:“恩公,快救救我爹,我爹他们……快快……”
孙元被她哭得心中急噪,忍不住抓住她的臂膀使劲地摇晃,狰狞着脸低喝:“别哭了,冷静点!”
对费洪这人孙元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对他懦弱的性子也非常看不起。可他手下的二十几条汉子却很让人眼热,这些人可都是上过战场的低级军官,又是稀缺的火枪手。只要拿过来,一个营的部队架子就算是搭起来了。
有了这个基础,以后自己组建军队就简单多了。否则,这么多干部,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去培养?
看到孙元可怕的表情,二丫的话总算说囫囵了:“昨夜凤阳大乱,爹爹和犟驴子他们一看,就知道有贼人进城了,立即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这里。等到天亮的时候,爹爹他们已经出了城。可半路上,爹爹却说恩公你还在城里,如果城破,恩公你只怕要陷在里面。看城中的情形,估计里面的贼人也不多。做人都知恩图报,就带着大家又调头回城来通知恩公。却不想,恩公的船队已经走了,而贼人大军已经进城,我们就被堵在城里。”
“没办法,我们只能躲进了城中的一座小院子里,整整一天,大家都是粒米未进。”
“爹爹大病初愈,如何经得起饿。二丫心中难过,乘着夜色,就偷偷开门想去寻些吃的。可一开门,就跟一队贼军撞在了一起,二丫就被人捉了。现在,爹爹的院子也被围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说到这里,二丫又哇一声哭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恩公,既然你是他们的师爷,救救爹,救救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