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直,你是不是猜到我想要干什么了?”刘福有些郁闷的问道。
“嘿嘿……主公,李傕、李肃虽然可恶,但眼下不是我们找他们麻烦的时候,主公不是说过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我张掖的能力,不需要十年,我们就可以让关中恢复昔日的繁荣,到那时,别说李傕、李肃,其他人也要对我们小心伺候着。”
“行啦行啦,这还是我说过的话,少学我说话。”刘福没好气的说道。
“主公恕罪。”法正笑嘻嘻的答了一句,随即说道:“主公若是一定要出心头这口恶气,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李傕、李肃这两个主犯虽然逃了,可他们的家小……”
“不必说了,祸不及家小,李傕、李肃罪大恶极,但他们的家小却需要另当别论,孝直,我没有迁怒他人的习惯,这种提议日后不必再提。走,我们去皇宫看看。”
法正赶忙应是,跟在刘福身后看着刘福的背影,脑海里不由想起了自己父亲对自己来刘福身边做事时的一番教诲。
“孝直,主公虽然年轻,但待人宽厚,又行事果断,颇有主见,你能去主公身边效命,是你的造化。到了主公身边以后,切记要用心做事,尤其是要学会以宽待人,不可因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与他人起争执,这会直接影响主公对你的印象。”
“孝直,你发什么楞?还不快点跟上来,不管你了喽。”刘福的喊声打断了法正的回想,法正连忙答应一声,快步走到刘福的身边,随着刘福一同向皇宫看去。
皇宫大门就剩下半扇,通过没有了半扇门的地方,可以将皇宫内看得一清二楚。宽阔的广场上长满了荒草,时不时还有一两只野兔出没。
“嗯,不错,是个打猎的好去处。”刘福自言自语的说道。一旁的法正知道刘福这是在说气话,闻言问道:“主公,不如先派人将皇宫清理一番。”
“……算了,先不管这皇宫了,反正我也没准备搬进来住。走吧,回去商量怎么重建长安城。”
“重,重建?”法正有些吃惊的看着刘福问道。
“当然,不破不立嘛。如今这长安城就跟废墟没多大区别,与其让人浪费时间进行修补,还不如重建一个。”
“可,可重建所需花费的钱财要比修补要多得多,卢师他们能同意吗?”
“应该没问题吧。这长安城将来是要作为都城的,修的差了岂不是叫人看笑话。更何况咱们如今拿下了关中,也必须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态度。”
“什么态度?”
“你傻呀,如今中原各路诸侯混战,我们如果不把钱财花在这种面子上,岂不是会让他们对我们提高警惕,万一逼得他们联手,我们岂不是就要麻烦了。”
“可就算我们表现得只想经营好关中,他们一样会对我们提高警惕不是。”
“那能一样吗?一个是公开,一个是私底下,没有了我们的威胁,你以为那些各自为战的诸侯能那么齐心的走到一起?更何况我还准备送他们一份大礼,让他们专心争夺中原,少来打我关中的主意呢。”
“……主公,我能问问你准备送他们什么大礼吗?”法正闻言一愣,不解的问道。
“孝直,你说人要是不吃饭,会不会死?”刘福反问道。
“当然会死。”
“可我如果给他们一份可以高产的粮食种子,你说他们会不会暂时打消对我们的敌意?”
“……主公,你准备把那个给他们?”
“嗯。”
“主公,请恕属下直言,主公这是在资敌。”法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刘福说道。刘福见状失望的叹了口气,“孝直,说真的,你比起你父亲还是嫩了点,我跟你父亲还有卢师提起这事的时候,他们只是稍微想了想便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父亲同意?卢师他们也同意?”法正闻言一愣,不信的问道。
“我用得着骗你吗?这样吧,你自己好好想想。给你一个提示,我把那东西给了那些诸侯,最终会是谁受益?”说完这话,刘福没有再理法正,上马向着城外走去。法正见状也连忙爬上马背跟在后面,不过脑子里却开始衡量刘福所说的得失。
土豆,对于刘福来说是份迟来的福利。在得到土豆以后,刘福就开始命人进行育种,而经过这些年的储备,刘福手中所掌握的土豆幼苗已经可以让雍凉两州的人不必再为饿肚子担心。
可仅仅是让自己的人不饿肚子,这明显不符合刘福喜欢将一件事利益最大化的习惯。自己能吃饱了,当然也要去关心一下还在饿着肚子苦熬的邻居。只不过那些邻居的当家人都是一个个自私自利的人,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接受刘福的关心,而且刘福也不想就那么轻易的把好处让给别人。
自古以来,受战争影响最大的往往就是平民百姓,最先被饿死的,也通常都是平民百姓。土豆是极为高产的一个物种,虽然吃多了也会腻味,可总比被饿死要强。将土豆推广至大汉全境,虽然的确是在资敌,解决了各路诸侯的军粮问题。可从长远来看,最终获利的却是刘福。
只要是耕种了土豆的人,心里都会念刘福的好,而当天下人都念刘福的好时,什么叫众望所归,什么叫民心所向,那都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更何况如今的刘福虽然实力颇强,可他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天子,真正的大汉天子人在许昌,虽然这个正牌天子混得惨了点,可正牌就是正牌,不因为境遇凄惨而改变。
刘福如今所作的事情,实质上就是在与许昌的刘协争夺个人的名望,为自己日后的计划提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