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心存侥幸,唐周已经反水,对于你们太平道在洛阳的布置,在朝中收买了哪些人,我都已知道的一清二楚。在洛阳,你们是没有胜算的。”刘福打断马元义的话道。
听到刘福这话,马元义不由后背发凉,头皮发麻,惊骇莫名的盯着刘福,犹自不信的问道:“唐周真的都说了?”
“那就是一个小人,为了求活,又有什么不能出卖的。马元义,你们以为收买了十常侍里的封谞就可以堵塞皇帝的视听,为你们的起事争取时间?你们太小瞧人了。”
刘福的话就如同一柄重锤,彻底将马元义还心存侥幸的心思给砸没了。沉默了半晌,马元义低声对刘福请求道:“可以把唐周那个小人交给我一并带走吗?”
“不可能,我需要一个足够份量的人证。”刘福断然拒绝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一个是准备造反的,一个是要被造反的,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共同语言。当一切都摆上台面的时候,马元义清楚的知道,自己跟刘福之间的朋友关系算是到头了。
刘福亲自将马元义送出了门,看着马元义翻身上马,在马元义准备催马离开的时候,刘福轻声说道:“但愿我们没有再相见的一天。”
马元义身子一僵,随即一语未发的催马而去。
目送马元义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刘福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马元义,都没有时间去感慨一份珍贵的友谊就此结束,需要他们去做的事情很多,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
刘福让典韦去把在家照顾老母的太史慈找来,自己则带着典循回到了小院,等待典韦带着太史慈赶过来。既然已经叫典家兄弟知晓了自己的身份,那作为另一个被自己看重的太史慈,那就没必要隐瞒。
等到典韦带着太史慈匆匆赶来,太史慈进门就问刘福道:“公子有何吩咐?”
“大家都坐吧。子义,叫你来是有事要安排你去做,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典大典二都已经知道,我觉得不应该瞒着你,所以也应该叫你知晓。”
“公子请说。”太史慈笑着说道。
……
听完刘福的自我介绍,太史慈也是吃惊不已,万没想到眼前的刘福竟然会是当今皇帝的儿子,那自己投靠其门下,真是应了那句话,前途无量。是个人都有建功立业的想法,尤其是像太史慈这种十八九的年轻人,那种想法更是强烈。
“子义,我视你为心腹,所以庄子里的事情我也不瞒你。相信你也猜到,太平道的祸事已经不远,这事虽然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对你跟典大典二来说却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我也不瞒你,庄子里的力量是有的,而我也想要在将来平定太平道的时候出一把力。可你也看到了,就凭我如今这副身板,上战场杀敌是开玩笑,能够依仗的就是你们了。”
“公子只需坐阵后方,冲锋陷阵之事只需交由子义跟典家兄弟即可。”太史慈沉声答道。
刘福微微一笑,点头笑道:“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蔡家庄经过刘福这几年的经营,潜在实力着实积蓄了不少。不过刘福也不打算全部暴露,凡事总要留有余地,以便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刘福打算在庄子里挑选出一千人作为乡勇响应朝廷不久以后的诏令。
这一千人,其中骑兵二百,剩下的八百人皆为步卒。刘福有意将二百骑兵交由太史慈率领,而八百步卒则交给典韦率领。至于典循则带着五十人充当刘福的亲卫,保护刘福的安全。
“公子,你也要去?”太史慈有些犹豫的问道。
“当然要去,我要是不去,你们被人欺负了谁来替你们出头?”
“可是战场凶险,万一……”典循出声劝道。
“那也只能怪我自己命不好。此事你们不用再劝,我意已决。与其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你们倒不如想想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手下人拧成一股绳。”刘福打断典循的话道。
“子义,典二,我不妨跟你们明说,交到你们手上的兵卒那个顶个都是好汉,你们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他们的认同,到时候我可是要换将的。”
听到刘福这么说,典韦跟太史慈的心里顿时警觉了起来。等刘福离开以后,典韦小声问典循道:“大哥,不知道那些人比起公子的亲卫如何?”
“亲卫都是从那些人里挑选出来的,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挑选一次。公子的选人原则就是强者上,弱者下。二弟,子义,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庄子里的护院讲究强者为尊,只要你够强,他们就会服你。你俩上任以后只要能用拳头让他们服气就行了。”
“……多谢大哥提醒。”
等到太史慈跟典韦见到了刘福准备交给他们率领的兵卒,不由暗暗咋舌,就算不亲手试试,只要看看那些人彪悍的气质,就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善茬。而在看到刘福为那些人准备的装备以后,太史慈跟典韦又在为刘福的大手笔惊叹不已。
八百步卒一水的铁甲,如果不是刚刚知道了刘福的真实身份,太史慈跟典韦都会觉得刘福才是想要造反的人。至于骑兵,身穿皮甲,强弓硬弩,人手一把铁戟,尤其是那些战马,高大健壮,一看就是好马。除了人数少了一点外,几乎就挑不出毛病来。
“公子,这些人就是我们要带的兵?”太史慈有些激动的低声询问刘福道。
“没错,就是这些人,不过能不能让他们服气,还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刘福微笑着答道。
没有打扰跃跃欲试的太史慈跟典韦,刘福留下典循帮忙,自己则赶往蔡邕跟卢植的住处。关于唐周的处置,刘福还需要再跟两位老师商量一下,如何才能最大程度的利用好这个小人。
直接将人交给皇帝,一旦有人从中作梗,说唐周这人是自己安排的,恐怕事情反而容易会有反复。更何况唐周这个人不可信,万一在见到皇帝以后突然反水,这也不是不可能。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尤其是引起朝中那些已经被太平道收买的人的注意,刘福跟蔡邕、卢植最终决定,先把皇帝请来蔡家庄,然后再说明实情比较稳妥。为了增加说服力,刘福更是连夜进洛阳找舅舅何进帮忙。
刘福相信自己的舅舅不可能参与太平道的谋反,是个可信之人。所以在见到何进以后除了没说自己私放了马元义外,其他的事情都告诉了何进。而何进一开始也是不信的,但在见到了那份名单,尤其是在知道蔡邕和卢植也知道这件事以后,这才不得不相信。
按照何进一开始的想法,自己只要派人去抓了张角三兄弟那就万事大吉,可以阻止太平道的起事,而刘福却不这么认为。
“舅舅,如今太平道起事已经迫在眉睫,又怎么可能是抓了张角三兄弟就可以平息的。早在一年多前,蔡师就已经将此事告诉了皇帝,可惜皇帝不仅不信,反而因此对蔡师不满。如今太平道又准备了一年多,如果不是外甥在随蔡师返回洛阳的途中遇到了被太平道追杀的金旋,这件事我们至今还会被蒙在鼓里。更何况按照那个唐周的交代,太平道在我大汉分布极广,一旦起事就会是一场遍布天下的大祸,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贼首的被擒而中止。”
“……你说的也有道理,辨儿,那你打算如何说服皇帝?”何进想了想,有些好奇的问道。
“宫中也有太平道收买的耳目,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外甥想要把皇帝跟皇后请到我的庄子上,然后再对他们说出实情。”
“宫里也有?”何进闻言一惊,急忙问道:“是谁?”
“封谞。”
“……是他?没想到啊没想到,那我这里有没有?”何进感慨到一半,忽然紧张的问道。
刘福有些哭笑不得,可何进的问题又不能不回答,只好搪塞道:“舅舅,那份名单在蔡师的手里,我也就只是知道在宫里有一个封谞。至于有没有其他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蔡师说,朝中被收买的官员,不少。”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进宫,明日就去蔡家庄,你回去好生准备。”
“如此就有劳舅舅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