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言希望他能尽早定下来，这样后续的治疗方案也能快速确定，但被闻一一推再推。

他要动手术，这么大的事势必会惊动闻家。自从上次寒家老宅那次交涉无果后，闻家就没有新的动作，平静的不像话。

“妈妈！别走，你快回来……回来……”

又是一场大汗淋漓，闻一伸手，轻柔地擦拭她的额头，小女人嘤.咛一声贴向他的掌心。

寒夫人两天前就赶了过来，在女儿的病床前没日没夜的守着，最后自己也病倒了，如今就在隔壁。

顶层的病房都是专门预备的豪华套间，出入都有专门的电梯，安全又私密。

秦飞言眨了眨眼睛，适时离开。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低沉的歌声不是母亲熟悉的声音，那么是忙碌了一天的父亲回家了？

时间无限延长，五岁时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在秋千上摇来晃去，答应好一起去看话剧，结果两个人那天晚上却谁也没回来。

哭到含着眼泪睡着，却在即将陷入沉睡的罅隙，恍恍惚惚听到母亲轻声唱着摇篮曲。

“等她醒来，就动手。”

真正的父亲此时正站在落地窗旁，那里有一个伪装成穿衣镜的暗门。

闻一点头，这是最好的机会，比硬性的切入要好得多，而且在此之后，他就可以带她离开华国，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疗养的另一种说法，度假。

时间正好在新年前后，百舟的私密秀场，他会适度给她安排工作，不会让她察觉到真实的用意。

寒玖渐渐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就仿佛她知道失而复得的不只母亲，还有父亲。

寒谦看着床上的女孩儿，神情复杂。

正常情况下，人的记忆是一个完整的集合体，有自己的结构，每一个细节都能清晰完整的黏连在一起，因此想要更改一个人的记忆非常难。

但也不是绝对做不到，想要更改一个人的记忆，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记忆碎片化，然后进行重组。

即便是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顺序中也会达成不同的结果，而细想起来，每一个细节都是有据可循曾经发生过的，真实得不容反驳。

举个例子，一个没有家人，没有女朋友的孤家寡人，本身就非常缺乏照顾自己的自觉。

早上睡醒空腹吃雪糕喝扎啤，然后因为急性胃肠炎住院，遇到了对他细心呵护的美丽护工，就此展开一段甜蜜恋情。

在这段记忆中，如果将得了急性胃肠炎，放在吃雪糕喝扎啤前面，那么或许得到的结果就是美丽的护工对于弱智非常厌烦，别说谈恋爱了，或许连多看一眼都不会。

这样拆分成零碎的碎片，再次拼装的过程，通也就是俗称的洗脑。

寒玖的记忆在五岁时就被完整的清洗过，在陆家人没有动手之前，寒谦就在她的记忆中埋藏一把密匙。

这把密匙将她五岁之前受过的所有训练都雪藏成了尘封的褪色背景，密匙一天不开启。

新的密匙就不可能真正成型，这是父亲对于孩子的保护，哪怕这样的保护是真正的陆家人根本就不想要的。

摧毁陆家人的天赋，让独一无二变成平平无奇，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女儿远离那些纷扰，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