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离开左家前,左二少警告骆夕瑶的那句话,另有所指,然后就听到自家男人说:“你忘了进门前他说我不是外人这句话吗?”
寒玖如梦初醒,一边啊啊的应声一边猛拍脑门,她是真的被吓忘了。
左二少的书房就是一个大型密室,除了一扇门,没有窗户,就连中央空调也没有。
关上门,他们三个每说一句话都像是穷凶极恶的绑匪和沉着冷静的谈判专家近距离对峙,字斟句酌十分缓慢。
出了书房,她才发现身上做工精良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湿透,闻一说她的临场表现非常好,还说左二少非常欣赏她。
其实左二少问的问题并不是太难回答,一是问她的经纪约,二是问事业规划。
只是那样的氛围不能用平时回答媒体记者那套说辞来应付,他要听的全部都是真话,而且这真话也要字斟句酌,不能稍有差池。
如何在真话中选择有保留的安稳着陆,临场反应将神经拉成了钢丝一般坚韧。
“我母亲是左家人。”男人的话像一把石锤猛地敲中后脑,好一阵她才反应过来,
下一刻就要从车座上跳起来修理他,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提前说?这不是存心看她闹笑话吗?
安全带在这时发挥重要作用,避免男人的俊脸被打成猪头。
“左家只娶不嫁,你也知道这些大家族总有一些比较另类的规矩,她现在姓闻,我也是这两年才和这边慢慢有了联系。”
起初是生意上的往来,后来发现他们表兄弟在处理某一些事情上的手法如出一辙,血缘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互相欣赏,好过互相敌视。
特别是在二少掌权后,由分权转向集权,近年来略显疲软的左氏集团重新问鼎帝都商界巅峰,肃清进展非常顺利,唯一不顺的就是二少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
“你是说他的腿吗?是什么病?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瘦?”
左步云虽然坐在轮椅上,但身体并不孱弱,虽然后来他换上柔软宽松的家居服,但在某些动作时还是能看出手臂上的线条,精瘦但有力。
可是他的身体从大腿处,分成两个世界,腿骨甚至不如手臂粗,饶是盖着毯子也难掩奇怪。
“你看到的是义肢,从这里往下都是机械义肢,为了救他太太,他失去了一双腿,可惜最后什么也没留下来。”
左步云的第一任太太是一个被扔在左家后门附近的弃婴,情比金坚,二少将她保护得极好,不知人心险恶的少女天真浪漫,在踏青回来的路上遭遇车祸。
一朵还没开的花就此凋零,两人最近的距离也止于拉手,但在他心里,她早已嫁了他,他娶了她一辈子都是她的丈夫,因此墓碑上的落款是未亡人,左二。
第二任太太是他的同窗好友,他的腿就是为了救她失去的,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度蜜月的途中,他将方向盘打死,想要将生的希望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