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还淘气不淘气?”沈颜沫一面给他上药,一面忍不住唠叨,“你都学了几年功夫了,别人打你,使劲儿还手就是,出了事有我兜着呢,就算我兜不住,不是还有你们舅舅和外祖母,还能让你们吃亏了,下次可不能再挨打了。”
“嘶,娘亲,您轻点,疼。这次事发突然,我还要护着弟弟,这才被那些人打了,下次绝不会吃亏,娘放心吧。”耀哥儿忍着疼,安慰沈颜沫。
傲哥儿泪眼汪汪:“都是那个混账东西,上来就抢我们的雪团,我们不给,他就要打我们,太可恶了,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他被哥哥护着,脸上挨了两下,虽然青肿了,却不觉得疼,主要是心疼耀哥儿和荣哥儿,哥哥们若不是护着他们,凭着大哥和二哥的本事,绝对能收拾那帮人,让那些人跪下叫爷爷。
沈颜沫瞪他一眼:“你若练功时不偷懒,还用得着哥哥们护着?”
傲哥儿最娇气,每次练功都会偷懒,叶少甫却从来不罚他,或许是觉得他身子骨弱。
沈颜沫犹不解气,更瞪向一旁的叶少甫,叶少甫摸了摸鼻子,没说话。这事儿真不能怪他,小儿子身子骨弱,他下不去狠手啊。
傲哥儿立刻表态:“我要好好练功,再也不让哥哥们护着了。”说完还流下一行泪,不知是悔恨的泪,还是羞愧的泪?等他功夫练成了,就去找那人,给哥哥们报仇。
秋月几人得知小公子们受伤,既心疼又愤恨,恨不得找人家算账去。
这时,门房的小厮来报,说鲁国公来了,想见见夫人!
沈颜沫直接霸气回了俩在:不见。
鲁国公得知长孙办的事,把妻子和儿媳妇叫过去,训斥一顿,连忙上沈府赔罪,可连门都没进,难道真要去皇宫请罪,到时候事情可就大了,鲁国公哪里敢。
听闻叶少甫与沈府关系好,想让叶少甫帮他说说情,鲁国公厚着脸皮去了景王府。可景王府的管家说,景王外出未归,若有急事,可以去沈府寻人。
还没等鲁国公想到办法,一道口谕宣他进宫了。也不知皇上和鲁国公说了些什么。鲁国公出宫后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回家后,让人把长孙按在长椅上,亲自挚板子,把刘风淳打得皮开肉绽,刘风淳被打的鬼哭狼嚎,连连求饶。
国公府夫人和世子夫人跪在一旁,哭得像个泪人,恳求鲁国公饶了刘风淳。
鲁国公大怒,指着妻子与儿媳妇,吼道:“就是你们把他惯坏了,连太子都敢打,新封的明华郡主也是他能骂的,还让郡主给咱家做妾,他这是作死呢。也幸亏当今皇上仁慈,不与咱们计较。你们再纵容他,哪日他打了皇上,杀人放火,作出更大的祸事,咱们府上几百条人命,还要不要了?”
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这才知道刘风淳做的事,鲁国公再打他时,两个女人只是哭,再也不求情了,他们家这是在地府走了一遭呀。
鲁国公打了人,让人抬着刘风淳去沈府赔罪。
沈府门前,芙蓉开门出来,看一眼趴软塌上的刘风淳,淡然一笑:“国公爷,您真是为难我家夫人,你家小公子让我家夫人做妾,我家夫人都不与你们计较,可你家公子打了太子,您该去皇宫赔罪,不该来我们沈府,您也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您还是请回吧。”说完转身回府,关上了大门。,回府向沈颜沫禀报去了。
沈颜沫听了,莞尔一笑,若是轻易放过鲁国公府,京都的人会怎么看她,不觉得她仁慈善良,只觉得她温柔可欺,京都不乏好事者。
周围看热闹的人,指着鲁国公府的人,小声议论着,仔细一听还能听清他们的话,无非就是刘风淳不像话,这次踢到铁板了,居然敢打小太子,那可是皇上唯一的儿子,江山的继承人,他们鲁国公府胆子真大。
鲁国公狠狠地等着刘风淳,都是这该死的小畜生,一下子就得罪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尊贵,还有一个是天子,皇上明摆着向着明华郡主,话里话外的意思让他们上门赔罪,若是求得明华郡主的原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明华郡主没有想象中的好说话。
国公府想在京都立足,怕是难上加难了,若再有落井下石着的,国公府要落败了。国公府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明华郡主一日不原谅他们,他们就天天上门,相信明华郡主总会看清他们的诚意。
一连几天,他让人抬着刘风淳上门道歉,显得诚意十足。经过的人无不称赞一声:鲁国公当真好脾性,日日上门请罪。
可惜,沈夫人架子大,就是不原谅人家。
一听外面的情况,沈颜沫暗骂鲁国公是老狐狸,竟然用这样的方式逼迫她,这哪里是上门请罪,分明是用舆论对她施压。
“走,咱们出去瞧瞧。”沈颜沫拿起团扇,起身朝外走。
来到门外,鲁国公站在烈日下,满头是汗,微丝不动,好像一座雕像。
门打开的瞬间,鲁国公面色动容,眸中闪过几分得意,他就知道用这样的方法,明华郡主会妥协,果不其然,女流终究是女流,纵是生意遍布各地,她还是一介妇人,少了几分见识。
沈颜沫走至鲁国公跟前,上下打量着他:“您就是鲁国公?”
鲁国公拱拱手:“正是老夫,明华郡主不愧是皇上封的郡主,派头十足,不落皇家威严。”
他明着夸沈颜沫,可落在沈颜沫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什么叫不愧是皇上封的郡主,什么叫派头十足,什么叫不落皇家威严,说她是插着凤凰羽毛的麻雀吗,说她不是真正的皇家郡主,充其量是假的?
沈颜沫莞尔一笑,团扇敲打着手心,不疾不徐道:“都说国公爷是老狐狸,以前我还不信,今儿算是见识了。”
当真以为她胆小怕事,不敢如何吗?他可真错了。
第67章
这话说的,一点面子没给鲁国公留,鲁国公的脸像开了染房,一会儿清,一会儿红。张张嘴想说话,又听见沈颜沫开口了:“你们鲁国公府不讲理,我们沈府还讲理呢,你孙子好生威武,让人打了我儿子,一出手就打了四个人,我都未去你们鲁国公府兴师问罪,你倒好,天天堵在我家门口,名义上是负荆请罪,实际上呢,我们不开门,你就天天来,且挑在人多的时候,这是嫌陷我家于不义呀。”
鲁国公的脸更红了,且后面有人指指点点,说鲁国公府不地道,打了人本就不占理,人家不原谅他家,他们就在人家门口装可怜,博取同情,好让人指责沈夫人一家。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呢,真真是不要脸。
当然也有人说沈府霸道的,人家都上门请罪了,为何不给人家开门?
“我们是真心赔罪,还请郡主莫要误会。”鲁国公只能厚着脸皮,来个死不承认。
沈颜沫看一眼刘风淳,背上背着藤条,趴在地上半死不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没气了呢,冷冷一笑:“贵府公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不让他好生养着,偏偏把他抬到我家门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打了他呢,这就是你的诚意,你的诚意我可不敢恭维。见也见了,你的诚意我也知道了,鲁国公还是请回吧,你打的不单单是我儿,还有太子殿下,我就不找你麻烦了,相信皇上自有定论。”
她说完带人回了沈府,留下一脸怔愣的鲁国公。事情为何没有朝他预定的方向发展,结局不应该这样,别人应该指着沈夫人的脊梁骨骂。
沈颜沫回沈府后,让人往宫里送了张帖子。
不到一个时辰,沈颜沫收到消息,说太后让她进宫,宫里的人已在门口等着了,让沈颜沫收拾一下就进宫。
泰和宫
太后坐在软塌上,听见殿外的太监通报,说沈夫人来了。太后直接起身向外走了几步,沈颜沫进来,微微施了一礼,起身扶着太后的胳膊:“太后,您怎么出来了,这天越来越热了,您在屋里歇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