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和你说。”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顾文澜往她那边挪过去,枕在她腿上,“近几年国内高校学生资助政策体系在不断完善,如果他符合资助条件,你可以考虑这个渠道。”
溪言笑着说:“我刚才也这么想的。”
顾文澜夹着烟的长指去碰她的脸,摸得满手心的细腻,柔声说:“行了,大晚上的别跟我讨论另外一个男人的事了,太扫兴。”
“什么另外一个男人?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他不是男人?我误会他了?”
溪言推了推他,“你走开,我要睡觉了。”
顾文澜还赖在她身上,“一说不过就让人走开,要么就我不跟你说了。你是乌龟么?缩得那么畅通无阻?”
溪言憋着气,用力将他往旁边撇去,“有本事你别靠我身上!”
顾文澜笑笑地坐起来,又要黏上去……
溪言被他说得浑身不痛快,抬起一只脚就蹬了过去,未料她气头上没控制好力道,更料不到他居然柔若无骨,被她脚一蹬整个人翻下了床。
她只来得及听见一句:“李——诶我草——”
然后是他滚下床的声音,接着“咚”一声,不知道他磕哪了。
溪言赶紧蹦下床把他扶起来,“……没事吧?”
顾文澜脑袋撞床头柜上了,他捂着额头坐起来,脸色十分不好看,顾医生生平所有的狼狈时刻全拜李老师所赐,不是被她推脸就是被她踹下床。
其实李老师平时很斯文的,能讲道理的时候绝不和人动手,不能讲道理的时候就敬而远之。
这会儿溪言有些心虚,说:“谁让你老惹我生气了……”
自己老婆,打不得骂不得,顾文澜一口郁气只能往肚子里吞,“动手的人还敢狡辩?”
“我看看。”她要拉开他的手,但他避开了。
“别碰我……”顾文澜一脸愤慨,又觉得这一摔十分的没面子。
溪言想笑来着,但不好再逆他的毛,她说:“我妈之前给我一瓶活血消淤的药油,你等着我去拿。”她乐呵呵地起身跑开。
顾文澜冲她背影吼:“李溪言!我听见你笑了!”
“哪有啊?”
“就有!”
溪言拿着一瓶红色药油回来的时候,一脸严肃,十分正经,她小心翼翼地拿开他的手,“让我看看。”他的手一拿开,露出额头上一块淤青,可见刚才撞得有多狠,她又开始内疚了。
“真对不起,我下脚太重了。”
“哼。”
溪言拿棉签沾了点红色药油,涂抹在淤青的位置上,然后扶着他的脸说:“可能有疼,你忍一忍。”
顾少爷虽说算不上细皮嫩肉,但自从回顾家以后就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那多少也养成了一副公子哥的矜贵之躯。
所以溪言有点担心自己弄疼他。
但是她多虑了,且不说顾文澜自觉皮糙肉厚不怕这点疼,就她扔沙包似的力气,在他身上那就是开玩笑,所以她手指头用力揉了半天,他眉头都不带动弹的。
溪言时不时观察他的反应,但他好像不痛不痒似的。
她问:“怎么样?有感觉么?”
顾文澜抬眼看她,她的脸近在咫尺,水红的唇瓣自然微张,他低声说:“有。”
他扶着她的腰慢慢凑上去时,忽然脑袋一阵钝痛,他嘶一声倒一口气坐了回去,不,是被她给摁回去的,顾文澜皱着眉说:“疼!”
溪言说:“我给你擦药,你干什么呢?”
“我想亲你不行?”他眯眼。
“我在给你擦药。”她正直地回视。
“你擦你的药,我亲我的嘴,这俩有冲突么?”他指着自己的额头,特别理直气壮,“再说你把我伤成了这样。”
“……”溪言瞄一眼,无话可说。
顾大爷坐着一动不动,扯一下她的手腕,又拍拍自己的腿说:“快点儿,坐过来。”
溪言只得抽了张纸巾把棉签裹住放好,轻轻坐到他腿上。
顾文澜搂着老婆,心情瞬间拨云见日,如同变脸,薄唇在她脸上,唇边,下颌几处位置游走,他低喃道:“真乖。”
溪言一直觉得顾文澜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吃软不吃硬,只要对他好就能把他哄高高兴兴,她这算是歪打正着了。
但顾文澜心里清楚,他的脾气只有他老婆哄得好,以前又不是没人对他好,但他偏偏吃她这一套,她的确有让他甘愿把自己困在婚姻这一亩三分地里的本事。
事后他抱着她问:“李老师,你觉得我好么?”
她迷糊得厉害,“……不好。”
“哪里不好?”
“全身上下都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