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礼认为自身的部署是很不错的,他麾下汉八旗的主力,距离辽河东岸五里地,紧靠着辽河的岸边,则是部署了大量的旌旗和帐篷,以震慑对岸的明军,当然阿达礼尚未看见明军的影子,如今的情况之下,也不可能派遣斥候到河对岸去侦查,那肯定是有去无回。
不过阿达礼的内心,不是特别的紧张,因为睿亲王多尔衮曾经亲口告诉他,明军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如此严寒的气候之下,没有哪个主帅会选择进攻,多半都是做做样子,等到气候转暖的时候开始进攻。
阿达礼刚开始不明白多尔衮的意思,既然明军短时间之内不会发动进攻,那就没有将八万余的汉八旗军士放置在辽河以东,毕竟大军的消耗实实在在,而且明知明军短时间之内不会发动进攻,如此的安排部署,岂不是显得多余。
不过抵达阵地之后,阿达礼很快明白了多尔衮的意思,毕竟他也经过了权力的博弈,也被看押在宗人府接近两年的时间,学会了从多个角度思考问题,多尔衮刚刚获得执掌大清国的权力,此时此刻传来明军将要进攻的消息,多尔衮是绝对不敢怠慢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派遣大军在辽河岸边摆出决战的架势,无非是消耗一些粮草,这表现出来多尔衮誓死捍卫大清国的决心,也让诸多的满人权贵更加的支持多尔衮。
阿达礼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就不是特别的紧张了,他认为多尔衮的分析一定是正确的,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现在的气候的确是特别的严寒,夜间的温度依旧在零下十度以下,这种严寒的气候必定会阻止明军进攻的脚步。
尽管如此,阿达礼每日里还是派遣大量的军士,沿着辽河的岸边侦查,且侦查的范围很大,上下延续了接近五十里的范围,这也是预防明军的斥候从其他地方渡河侦查。
自从大军在辽河岸边驻扎开始,阿达礼每两天给多尔衮写一封信函,详细禀报情形,他已经将多尔衮视为大清国实际的皇上了。
阿达礼从宗人府里面出来,甚至没有去拜见爷爷代善,在宗人府的时候,他对代善大义灭亲之举是咬牙切齿的,甚至认为自己没有代善这个爷爷,这个时候的阿达礼,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代善的伤害,忘记了自己是凭什么被敕封为郡王的。
与阿达礼不同的是,硕脱从宗人府出来之后,倒是马上去拜见父亲代善。
恐怕硕脱的选择,不符合多尔衮的心意,所以就算是离开了宗人府,就算是回到了府邸,但多尔衮没有安排硕脱做任何的事情,要知道硕脱之所以进入宗人府,接受惩戒,就是因为狂热的支持代善。
人就是这样奇怪,有些人遭受沉重的打击,能够想清楚很多的事情,而有些人就算是遭受打击了,依旧会坚持之前的选择,硕脱和阿达礼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为硕脱去拜见了代善,导致阿达礼对硕脱有着很大的意见,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阿达礼试图劝说硕脱摆脱家族,归顺多尔衮,硕脱讥讽阿达礼忘记了家族,成为了他人的工具,两人话不投机,自此基本断绝了往来。
临时搭建的中军帐。
阿达礼的身边站着祖大寿、巴彦和佟图赖,李国翰和金砺两人则是站在对面。
更多的从满八旗正白旗和镶白旗抽调的军官军士,散落在中军帐的四周。
这些人就是汉八旗的主要军官了,其中的巴彦、佟图赖、李国翰和金砺等人,都是汉八旗的旗主,汉八旗原来的四位旗主祖泽润、石廷柱、刘之源和吴守进,在辽东之战中阵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当时完全掌控汉八旗的皇太极,并没有任命新的旗主。
不过真正掌控权力的,是阿达礼和满八旗的军官军士。
斥候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阿达礼的神色则是阴晴不定。
斥候禀报的消息,出乎了阿达礼的预料,河对岸已经有了动静,可以隐约的看见明军的火炮正在集结,整齐的陈列在岸边,好像是要展开进攻了,而且河对岸已经看见十余艘的帆船,这些帆船是专门用来运输进攻军士的。
难道明军真的准备发动进攻了,如此严寒的气候之下,明军难道不害怕出现恶劣的天气,导致进攻受挫吗。
阿达礼想到更多的是多尔衮的分析,他是完全相信多尔衮的预判的。
因为这个原因,阿达礼毫不留情的训斥了斥候,让斥候连续去侦查了好几次,一直到斥候明确了情报,他才罢休。
阿达礼需要知道,对岸的明军究竟是摆出进攻的架势,还是真的就准备进攻了。
按说这是很简单的判断,除开阿达礼,祖大寿等人都认为明军的确是要展开总攻了,八旗军应该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可是阿达礼还是在犹豫之中。
阿达礼的态度,让祖大寿等人着急,可是他们不敢过分的进言,谁也不敢保证是不是会惹怒阿达礼,要知道人家阿达礼的手中有着绝对的权力,甚至可以直接斩杀祖大寿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