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勋睿认为,历史已经出现了改变,从八月份过去之后,他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后金的皇太极没有暴毙,多尔衮也没有成为摄政王,年纪尚小的福临没有成为顺治皇帝,眼看着流寇势大,准备进攻京城,杨嗣昌率领的朝廷大军打败了进入北直隶的李自成,让李自成仓皇撤离,北直隶基本稳定下来,而且漕运也开始了,继续朝着北方运送漕粮,山西与河南缺粮,李自成派遣李过前来购买粮食,一口气拿出来五万两黄金,购买了十万石的粮食,这些粮食也暂时能够解决两地缺粮的问题,看样子崇祯十七年不一定是郑家军全面北进的年份。
历史若是发生了重大改变,今后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这是郑勋睿无法预测的,看样子今后就要依靠自身的判断了。
可是形势急转直下,京城的暗线送来的情报,表明京城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的饥荒,而且伴随着饥荒的发生,很多人似乎开始染上一种说不清楚的怪病,这种病非常的厉害,能够让一个健康的人几天之内就失去生命。
郑勋睿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漕粮已经运往京城,怎么可能发生大规模的饥荒。
暗线源源不断送来的情报,让郑勋睿气的脸都绿了。
京城出现的大规模的粮食饥荒,并非是缺粮食,而是人为的原因,其根源就在于朝廷已经失去了公信力,士大夫和读书人认为朝廷难以维持了,他们开始大肆的敛财,而粮食就成为了他们首要贪墨的物资。
漕粮运抵京城之后,并没有全部进入到库房,在码头的时候,暗地里的和公开的交易就在进行,一些商贾代表士大夫出面,大肆的收购这些粮食,其价格高于朝廷收购的价格,这其中的差价打动了户部的官员,于是除开必须要保证朝廷和军队的粮食,其余的粮食全部都被交易了。
这些被交易的粮食,要么就是屯聚居奇,要么就是在京城内和北直隶各地高价卖出,甚至有人将粮食偷偷运到辽东去,与后金鞑子私下里交易。
户部的事情是内阁次辅杨嗣昌直接负责的,可是杨嗣昌病危真正掌控到户部,背地里掌控户部的还是内阁首辅钱士升。
钱士升担任内阁首辅的时候,在朝中安插了大量的东林党人和亲信,其直接掌控的吏部和户部,早就被东林党人和亲信控制了,杨嗣昌虽然直接管着户部,很多事情无可奈何,他一个人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倒卖粮食的事宜,杨嗣昌本来是准备严惩的,可后来发现司礼监的太监也参与其中,他就没有办法管控了,到了后来,杨嗣昌只能够保证朝廷和军队的粮食不能够少,其余的就管不了,也不愿意去管了。
南方运送到北方的漕粮,说到底就是被权贵完全掌控,拿来赚取银子,这些权贵对朝廷没有了任何的信心,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多赚取一些银子,给家族或者自身留下后路,在他们看来,不管朝代如何的变化,只要有银子,一切都好说。
京城的暗线掌握了部分参与倒卖粮食的人员名单,嘉定伯周奎、田弘遇、高起潜、王德化、庞天寿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册。
至于说暗线说到的厉害的病毒,在郑勋睿看来,恐怕就是肺鼠疫了。
走投无路的百姓,必定是要挣扎的,只要是能够吃的东西,都是要找出来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包括水里游的,地上长的,曾经的陕西与山西等地,悉数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京城是天子脚下,老百姓造反还是不敢的。
老鼠必定成为百姓的盘中餐。
时间慢慢接近冬季,北方的气候已经变得严寒,这个季节适宜肺鼠疫的传播。
看到了调查署送来的情报,郑勋睿唯有仰天长叹,看样子大明的气数真的已尽,神仙都无法挽回来了。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调查署送来的情报,证实了郑勋睿的判断。
不仅仅是京城,北直隶其他地方也出现了怪病,牵涉到了北直隶绝大部分的地方,靠近山西的真定府、保定府等地,靠近河南的大名府以及河间府,情况好一些的是山海关和宣府。
肺鼠疫疾病出现之后,朝廷应该是高度重视的,及时的隔离可以防止扩散,可惜皇上和朝廷根本就没有关心这方面的事情,就连京城的太医院,对此也无所谓。
到了这个时候,郑勋睿相信,崇祯十七年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郑家军整合的事宜已经完成。
郑勋睿下达了命令,第一军抽调五万将士,第二军抽调两万将士,第三军抽调四万将士,一共十一万的郑家军,分别集中到南京、西安府城和登州府城,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
这道命令的下达,在南京最高层的六部和都察院引发了震荡。
所有人都认为北方的局势会慢慢的稳定下来,郑勋睿也表现出来继续稳控南方局势的意思,可这才多长的时间,为什么郑家军集结的命令突然下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