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分析都是很不错的,皇上和朝廷既然不想我来干这个漕运总督,那总是要想到很多办法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有所调整。”
“第一件事情,今年的漕运,运送的漕粮从二百万石削减到八十万石,多一粒都没有,我不妨给朝廷机会,让他们来调整我这个漕运总督的职衔。”
“漕粮运输减少,北方必定陷入到困难之中,朝廷也肯定会着急,那就让他们着急去,而且他们着急还不会是短时间之内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加强洪门的力量,决不能够因为我们离开了漕运总督府,让先前定下的规矩毁于一旦。”
“这件事情至关重要,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做好,特别是淮北各地的商贾,若是因为漕运总督更换了人选,就以为变天了,那他们就要受到洪门的惩罚,就不要想着能够在淮北继续做生意了。”
“第三件事情,稳定四府三州的各级官府,不要让朝廷短时间之内调整知府知州和知县,只要这些官员没有调整,我们在这里的根基就是稳定的,而且洪门与这些官府的接触是很多的,官府的稳定意味着洪门能够继续很好的发挥作用。”
“第四件事情,郑家军一部分的军士继续驻扎在淮安,其主要职责就是护卫淮安火器局、讲武堂等地方,这些地方是禁区,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第五件事情,让新任的漕运总督无法履职,让漕运彻底的停止,只要是不符合我心意的人出任漕运总督,那北方就等着断粮和饿肚子,那他们就等着从陆地上运输粮食。”
“只要我们能够增强洪门的力量,稳定府州县衙门,那么新任的漕运总督就算是神仙,也无法在淮安施展手脚,皇上和朝廷不会要我推荐漕运总督人选的,但我要逼迫他们这样做,我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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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勋睿一一说出来安排的时候,脸色是平静的。
谁都知道这背后隐含的腥风血雨,漕运近乎停止,北方的粮食骤然减少,本就遭遇多年灾荒的北方,很快就会陷入到巨大的震荡之中,崇祯元年流寇大规模的造反,一方面是因为官府征收历年拖欠的赋税,另外一方面就是遭遇灾荒,百姓断粮了。
这几年北方的情形大致稳定,就是因为漕运畅通,每年两百万石以上的粮食源源不断的送到北方去,这等于是南方支持了北方,但这样的支持一旦中止,稳定的局面瞬间不存在。
洪门力量的增强,意味着其有些时候甚至能够之间代表官府,而深层次的含义,就是在郑勋睿离开淮北之后,洪门敢于和漕运总督对着干,保证郑勋睿确定的所有政策都是不会变化的,这需要的是不一般的力量,很多时候,对于反弹的商贾,洪门会采取不一般的手段进行惩处,让那些商贾乖乖的几乎缴纳保护费。
再说火器局和讲武堂,这两处地方的关键,众人都清楚,留下郑家军护卫这两处地方,无疑会让新任的漕运总督极其的不舒服,不过摄于郑家军的威名,想必新任的漕运总督也就是内心不满意罢了。
最为关键的还是排挤漕运总督一事,这极有可能让皇上和朝廷愤怒。
洪门实际上控制了漕运,一旦洪门从中作梗,漕运根本无法继续下去,新任漕运总督面对这样的情形,就算是天天骂人也没有作用,毕竟洪门就听郑勋睿的,而且漕船上面的精英,譬如说阿炳等人,都是洪门的一员了,这让新任漕运总督另起炉灶的希望都彻底破灭。
而且新任的漕运总督,还有一个非常沉重的负担,那就是淮北各级官吏的俸禄,淮北各级官吏的俸禄,与其他地方大不一样,月饷是固定的,但补助很高,往往是月饷的数倍,就以知县的俸禄为例子,其应该得到的俸禄,每月为五两银子,全年六十两银子,但其补贴每月为五十两白银,全年六百两白银,是月饷的十倍,正是因为如此高的俸禄,保证了知县体面的生活,让其能够安心的做事情。
可以说淮北的局面与大明各地情况完全不一样,新上任的漕运总督除非是得到了郑勋睿的认可,完全维持原来的局面,才有可能稳定下来,否则无法做任何事情。
郑勋睿筹谋这么长的时间,就是要逐渐控制更多的地方,他曾经担任陕西巡抚,如今基本控制陕西,那么他离开淮安,不再担任漕运总督,自要也要控制整个的淮北。